“无辜?谁是无辜?这个叫浮生的?”沈世哲的情绪稳了下来,不屑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
“朕的女儿犯了错, 自有家法会惩罚。至于他嘛。。。。”沈世哲摸着胡须, 还在思考究竟该定个什么罪名。
“父皇!这本与浮生无关, 忌惮左大人的是儿臣,擅自将浮生召入宫的也是儿臣。求父皇看在浮生在大辽一事有功的份上,法外开恩。”沈暮歌激动起来,又朝着皇上深深一拜。内心的恐慌涌了上来,她知道父皇惩罚起人来, 是不会留任何情分的,这点在他对待大皇子沈康年时就已有了前车之鉴。
浮生跪在沈暮歌身后,看着这个女人为了替自己求情,而在她父皇面前全力将责任揽了下来,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死死咬住牙,若不是一直记得千城的话,她早已奋不顾身上前把沈暮歌揽进怀中,与她一同承担所有罪名。
可是千城昨日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到时候浮生你千万不可以冲动,没有得到指示你绝对不可以胡乱说话,更不要逞一时之快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这是皇宫,不是江湖,靠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更不要以为意气用事是值得称赞的,这样只会连累更多的人。”
“暮歌,你这算是在袒护浮生了?嗯,或许不该叫浮生。既然刚才他已承认自己是冒名顶替的,那么他究竟是谁呢?”沈世哲深邃的目光越过沈暮歌的肩头落在了浮生的身上。
“父皇,儿臣。。。。”沈暮歌着急地想要开口再说什么,被沈世哲摆手止住了。
“让他说。”食指点了点浮生的方向,沈世哲的目光未在她身上久留。
“启禀皇上,草民本姓叶。与浮生公公是同乡,所以口音相近,顶替时也不易被发觉,所以才会选择了这个身份。”
“姓叶?又和真的浮生是同乡?朕命人去查过这个浮生的背景,他是边城人,那么你也是边城的?”
没想到皇上在问话前还特地去查了浮生的底细,难怪千城着急着让她们别死扛。浮生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站在皇上身侧的苏公公,却没得到任何指示。
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水,接着回话:“草民的确来自边城,因连年战乱又起了瘟疫,所以就离开家乡去闯荡江湖。这才得以在江南有幸遇到长公主。”
“苏致和,你看看这张脸,与你看过的浮生的画册,一样么?”沈世哲不置可否地盯着浮生看了会儿,又转过去对苏公公说。
“回皇上,奴才觉得一模一样。”
这话已然表明,这被派去调查浮生底细的人,乃皇上身边的亲信苏公公。可见此事皇上的确不想闹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暗中行事。沈暮歌动了动唇角,心里的紧张减弱了些,看来一切的确如千城所说,苏公公会是关键人物。
“那就揭了吧,让朕看看,你的真实面目。”皇上轻描淡写地发话,却引起沈暮歌和浮生的巨大震惊。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若是言语上的绕圈子设套子,她们还能谨小慎微地应对,也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可是现在皇上不过问了几句,就直接命浮生揭开面具。那么她的真面目,即将被公开,又将怎么办?
沈暮歌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对策,可是越是心急就越是空白一片,似乎连点滴头绪都抓不住。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可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无力感充斥在鼻尖,惹得她有些眩晕。
浮生的震惊更多的来自于面具下那张有些残破的脸。她才刚决定要让沈暮歌慢慢接受真实的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公诸于众,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不介意旁人看到那脸时的反应,却不知要如何面对对自己那张脸念念不忘的沈暮歌。
可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她有半分的迟疑,皇上发话,还有谁胆敢拖延?更何况自己现在是被怀疑的对象,要是再多扭捏一分,不就间接坐实了自己之前的供词是虚假的么。
苏公公的脚步刚停在眼前,浮生就抬起手,利落地从脸部边缘撕开面具。她这张面具做的极为用心细致,故而撕扯时也颇为费力。沈暮歌僵直着背脊,无数次地想要回头,却死死忍住。纪岩其一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但到了此时,也停下把玩茶盏的小动作,目光如炬地看着浮生的一举一动。
“哟!这张脸!”先看到浮生面具下真容的是苏公公,可还不等他把浮生的面具在手里拿稳,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止不住地后退了两步,拍着心口喘气。
“苏致和,你让开。”沈世哲被苏公公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也在等着看浮生的脸,见苏致和挡住了视线,也懒得问清缘由。只想将其赶走,好让自己看个清楚。
“皇上。。。皇上,这脸,恐怕不适合面圣呐。”苏公公小心地挪了挪身体,转过去朝皇上禀报,但身体并未完全移开。
“你在胡说些什么废话。怎么就不适合了。难不成还是张鬼脸?”沈世哲心中不悦,按压着怒气。
“皇上,这脸上有不少疤呢,样子看着有些吓人。奴才是怕皇上看了受惊。”
“哪儿这么多废话!你给朕滚开!”彻底失去耐心,皇帝今日将他们叫来,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迫切地想确认,这个冒名顶替入宫的浮生,到底会不会是左斐口中那个尸骨无存的叶缥遥。
苏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