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女人化着艳丽的妆容，穿着黑色的抹胸裙子唱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拿着话筒的手上，酒红色的指甲油闪闪发亮，一直覆盖到小月牙。

傅靡不太欣赏这种审美，勉强忽略了，暂停视频，指着屏幕上张唯的指甲，说：“被修剪过了。”

昨天的直播视频里，可以看出是新做的指甲，还来不及变长，因此指甲油和甲根之间空隙极小。烧焦蛋白的味道是用磨甲刀仔细修过指甲才会产生的，她看傅遇倒腾过这个。

这时外派的警员回来了，手里拎着透明的证物袋，说：“凶器找到了，就在楼下垃圾桶里，幸亏倒垃圾的还没来。”

证物袋里一把小巧精致的刀，刀刃细长，血迹擦得干净，想来指纹也擦得干净。

这刀眼熟，是最近流行的刀，傅遇也在网上买了同款蔬菜刀和肉刀。

而这是一把水果刀。

虞湘和她们家熟得很，也认出来了。

脑子里突然什么一闪而过。

她皱着眉毛，问傅靡：

“见见被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身衣服啊？”

见见是傅遇的小名。

☆、夜来香

傅遇是两年前傅靡从凶案现场救出来的。

现场在一家餐厅，本来以为只是普通斗殴，到了以后才发现是蓄意杀人，以及纵火。

那个男人似乎抱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在浓烟里不避不逃，想要慢慢杀掉最后一个人质。

那间房里已经死了四个人，唯一剩下的一个躲在墙角。浓烟阻挡，狙击手无法确定位置，不敢轻易动手。

傅靡面无表情带枪就往里冲，被虞湘死死拉住。

虞湘：“你干嘛你送死吗！”

“救人。”

“救人不是拿你的命去救！”

傅靡看了她一眼：“警察该救人。”

原本是一句极富荣誉感和责任感的话，但其实没有，她说出来不过一种理所当然。

事实上傅靡一直不太熟悉荣誉感责任感集体感这种微妙的情绪，包括亲情和爱。所有的事情都有顺理成章的道理，比如子女要爱父母，比如警察要救人。她没有兴趣去深究这其中的曲折，也没有兴趣去体味这些情绪的细微差别。

这很无聊。

虞湘的手被她掰开，看着她矫健利落地越过防护栏，几秒钟就看不见人影。

傅靡方向感很好，准确找到了目的房间。

人质坐在地上，那个男人正要挥下手里的刀。

电光火石间傅靡开了枪。

枪声乍响，震得人耳膜发疼。男人踉跄倒下，手里的刀却没有掉，借着倒下的势头，划伤了人质的小臂。

那个女孩子抬起头，烟雾弥漫看不清面容，只看见她朝傅靡的方向伸出双手。

傅靡抱起她向外面跑。

烟雾渐薄，有水汽蒸腾的闷热感升起来。

消防车终于到了。

傅靡抱着救出来的人，直接上了救护车。

护士要给女孩子处理伤口，她不肯，拼命往傅靡怀里躲，揪着她的衣襟，看着几乎要崩溃大哭。直到傅靡接过护士手里的剪刀和纱布，亲手给她处理，才算安静下来。

衬衣袖子直接剪掉，镊子夹着棉花按在伤口上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