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姐妹之间显得太生分,红宵编了一条流苏,替楚玥璃送去给楚香临。回来的路上,红宵顺脚走向紫藤阁,抬腿迈上了一座小拱桥。那拱桥不大,桥下有个小池塘,也不大,却还游着几尾鱼儿。
红宵喝得有些多,见到鱼儿,就露出了笑脸,从盒包里掏出一块糖,咬碎,吐给了鱼儿吃。再一转身,却见楚老爷就站在桥头上看着自己。
楚老爷本打算去探望楚墨醒,结果,却看见了红宵。
夕阳西下,红宵双颊红润、双眼水润、双唇艳丽,就连双手都透着一股子惹人疼的粉白色。不知……那绣花鞋里的双足,是何等颜色?
楚老爷心思一荡,对施礼的红宵道:“起来吧。过来,陪本官说说话儿。”
红宵站起身,却并未向楚老爷走近。
楚老爷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到一边去,不要碍事。
管家弯腰离开,竟然当自己一个清淡的影子。
楚老爷拄拐,走向红宵,道:“红宵啊,你来府中有些年月了,本官可谓是看着你长大的。”停在红宵面前,嗅了嗅,fēng_liú地一笑,“喝酒了?”
红宵回道:“沾了一点儿。”
楚老爷靠近红宵,露出享受的表情,赞道:“嗯,香……”
红宵向后退了退,道:“眼瞧着天要黑了,奴得回去服侍小姐。”
楚老爷沉下脸,道:“那个不孝女,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回去服侍她?那陋室,怎能住人?”神色缓和了一些,“本官并非不心疼她,却要她长个教训。”神色又柔和了几分,“至于你,大可以不必受此罪。”伸出手,就要去摸红宵的脸。
红宵向后一退,楚老爷色迷心窍,也跟着向前一扑。结果,受伤的腿脚不吃力,痛得他身子一歪,竟从小桥上一头栽下,直入池塘。池塘不深,里面却都是稀泥。楚老爷挣扎而起,吃了好几口泥。
红宵看得傻眼了,也吓得不知所措,忙喊道:“救人!快救人!老爷落池塘里了!”
管家飞奔而至,与其他小厮一起,将满身满脸都黑不溜秋的楚老爷从池塘里拉了上来。
红宵吓坏了,一张脸如同白纸一般。
楚老爷瞪向红宵,恨声道:“把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小厮满身臭泥地扑向红宵,拧住了她的胳膊。
红宵知道大事不妙,于是看向管家,喊道:“小姐!小姐救命!”
管家哪敢在这个档口得罪老爷,只能别开头,不看红宵。
楚老爷一个大嘴巴子掴过去,怒道:“喊谁来也没用!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
红宵被打得满脸黑泥,无比狼狈。
楚老爷认为红宵是打心眼里不想服侍自己,这本就是大不敬之罪。她又将他推入池塘,折损了他的官威,简直就是罪上加罪!罪无可赦!
楚老爷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总是被其它官员嘲笑,这会儿正是要在府中立威的时候,便决定拿红宵开刀。若红宵识时务,自己便饶她一命。若冥顽不灵,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楚老爷打定主意,便对管家道:“打她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下去,红宵还会有命在?
红宵立刻求饶道:“不要!求老爷开恩!饶了奴吧!老爷开恩啊!”
两个小厮本就觊觎红宵许久,奈何红宵跟了楚玥璃后,谁都不敢打她的主意。而今红宵被老爷责罚,二人便抱着不停挣扎的红宵,趁乱摸上两把。
楚老爷冷冷笑道:“开恩?你将本官推入池塘,就是谋杀官老爷!罪,至死!”
红宵道:“没有、没有……不是奴,是老爷自己跌进去的……”
楚老爷怒道:“岂有此理!现在还敢为自己开脱?!现在就打,狠狠的打!”
红宵喊道:“小姐……小姐救奴……”
楚老爷道:“她敢来求情,本官一块打!”
楚玥璃道:“父亲要怎么个打法?不如说来听听。”
楚老爷和红宵一同望去,但见楚玥璃与五小姐楚照月一同款步而来。多宝和木舟,紧随其后。
楚老爷冷哼一声,道:“你看看,这贱婢是何等猖狂,竟要谋杀本官。”
红宵忙喊道:“奴没有……”
楚玥璃抬手,示意红宵闭嘴,自己则是说道:“父亲快去洗洗,这一张嘴就喷黑泥,着实不雅。”
楚老爷从楚玥璃这话中听出那么几分的讥讽之意,眉头就是一皱,道:“你这是要护着那贱婢?”
楚玥璃态度冷淡地回道:“女儿哪敢呢?不过明日是四妹妹出嫁的好日子,若打死了红宵,触了那三品大员的霉头,定令人不悦。依女儿之见,不如后天再处罚她。到时候,要杀要剐都听父亲的。”
楚老爷有些不相信楚玥璃的话,问道:“当真?”
楚玥璃回道:“五妹妹都在这儿呢,女儿怎会信口胡说?再者,父亲以为,女子敢哄骗父亲?”
楚老爷抹了把脸上的黑泥,沉吟道:“既然如此,你且把红宵的卖身契给我。”
红宵的眸子一颤,流淌下了泪水。她确实曾想过,要给楚老爷当妾。可是,自从跟了三小姐,她就……就瞧不上楚老爷了。在她看来,如果能一辈子跟着三小姐,不嫁人也挺好。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女子,怎可能是正头娘子。当个妾,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楚玥璃不语。
楚老爷冷冷地道:“你不给,便是心有算计。为父,今天就教训一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