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宵吸了吸鼻子,认真地道:“和小姐相处了一些时日,倒也偷学了些东西。小姐,奴还跟着小姐,成吗?”
楚玥璃回道:“若要跟着我,这卖身契便不能还给你。我这个人,心思重,但凡在我身边的人,都要完全掌控,才能安心。”
红宵当即道:“红宵本就是小姐的人。小姐拿着红宵的卖身契,最合适不过。”
楚玥璃爽快地收下红宵的卖身契,道:“走吧,去客栈。”
红宵响声应道:“诺!”
楚玥璃莞尔一笑,道:“你这个劲儿,颇像多宝。”
红宵嘀咕道:“奴才不像那个憨货。”噗哧一笑,显然心情不错。想起夜明珠,好奇地问,“小姐,那会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楚玥璃回道:“夜明珠。”
红宵咂舌道:“夜明珠?竟会发光。”
楚玥璃将红宵送到客栈,道:“多宝开了一间房,是天字三号,你安心住下,我会过来寻你。”
红宵应下,却不往客栈里去。
楚玥璃问:“还有事儿?”
红宵道:“小姐什么时候来?让奴有个盼头。”
楚玥璃道:“不出三天吧。”
红宵这才笑道:“那奴就在这儿等着小姐了。”
楚玥璃点头道:“好。”转身离开。
红宵也进了安然客栈,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来到天字三号房,插好房门,在激动和紧张中来回踱步,始终了无睡意。
她从小被卖入楚府,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楚府之中,那一方天地,就是她的全部。而今走出来,才知道外面竟然这么大。她既胆怯,又欣喜,还有些跃跃欲试。她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楚玥璃为她安排的。她从不知道,一个娇小的女子,竟有那么大的力量。
红宵彻夜不眠,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傻笑,将自己折腾得够呛。
楚玥璃赶路回楚府,却发现有一人骑在马上,也朝着楚府方向狂奔而去。那人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不明物体,看样子……像个人。
楚玥璃觉得不妙,立刻狂奔起来,在距离楚府较近的距离时,看见钱瑜行下了马车,而那被托在马背上的男人,则是被塞进了马车里。
楚玥璃断定,那被塞进马车里的男子,定是楚墨醒!
钱瑜行打了人,却又要装好人,把楚墨醒送回楚府。如此大动干戈,定是怀疑阿牧在楚府之中。楚玥璃一转身,向后门绕去,却发现后门那里早已有钱瑜行的人在暗中窥探,只等瓮中捉鳖。
楚玥璃只得再换位置,想办法回到紫藤阁。
前门处,钱瑜行的小厮已经敲开了楚府大门,对守门者耳语了两句。
守门者大惊,立刻撒丫子跑向鹤莱居,将此事禀告给值夜的念如。
念如吓得不轻,立刻进入了楚夫人的屋子,将正在睡觉的二人叫醒,道:“老爷夫人,出大事了!公子被贼人所伤,钱老爷亲自将人送了回来。”
楚大人和楚夫人一听这话,就都慌了神。楚夫人忙披上小衣,穿上裙子,就要往外冲。幸而,还知道蹬上鞋子,否则定是狼狈得很。至于楚大人,他则是在下人的帮助下,慌忙套上衣袍,然后由小厮背着去了厅里。
厅里,楚墨醒已经被抬到了榻上。他的衣衫狼狈,昏迷不醒,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洗劫一空。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被打得面目全非,一张堪称儒雅的脸,已然青紫一片,可想而知,等再过几个时辰,会肿成什么模样。
楚夫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心口嚎叫道:“我的儿啊……”
楚老爷一眼望去,只觉得血涌额头,差点儿厥过去,却还记得吩咐道:“快!快去找大夫!”
钱瑜行回道:“来的路上,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这会儿,大夫应该在路上了。”
楚老爷用拐杖使劲儿砸了砸地面,问:“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墨醒伤成这副模样?!”
钱瑜行脸染寒霜,恨声道:“真是无法无天!”转而摇头一叹,自责道,“此事怪我,太过疏忽。”
楚夫人急着催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钱瑜行这才道:“想来,小女碧水自尽之事,二位早有耳闻。实不相瞒,为了小女,我不得不去顾管家处打点一二。却不想,竟在路上看见墨醒被洗劫一空、人事不知。为了不耽搁救治的时机,我立刻调转马头,向楚府奔来。”
楚夫人愣了愣,道:“墨醒是去送红宵的,怎么就……就遇见了劫匪?”看向楚大人,“帝京里竟有此等贼人做乱?”
楚大人也露出怀疑的目光。
钱瑜行拧眉道:“实不相瞒,今日我接到阿牧的书信。”
楚大人和楚夫人皆是一惊。
钱瑜行道:“阿牧威胁我,让我拿出五千两银子给他,否则就要搅得钱楚二府鸡犬不宁。”
楚大人道:“他果然没死!”
钱瑜行点了点头,道:“阿牧在入府前,曾是江湖中人,结交了不少狗肉朋友。我是看他拳脚功夫了得,这才起了怜才之心,将其留下。不想,他竟然被人指使,做出破坏钱楚二家情谊之事!幸而玥璃福大命大,回到府中,否则我真是无颜见你们了。”微微一顿,“玥璃可曾拜过名师指点?阿牧的功夫不弱,七八个壮汉都拿不下他。若有人买他杀人,其目标绝不容易逃脱。”
楚夫人和楚大人纷纷皱眉,察觉出事情的蹊跷。
楚夫人道:“玥璃顶多是身子骨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