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癞子觉得自己特别背。
先是赌钱输了,紧接着发现自家媳妇偷人,出门寻王寡妇乐呵一下,又被挠个满脸花。啊呸!
王癞子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扯痛了脸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骂了声:“贱人!”
楚玥璃悄然无声地尾随在王癞子的身后,在走到小树林时,突然出手,将一根刺儿插进王癞子的后背!王癞子惨叫一声,回头去寻人,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他吓坏了,撒腿就跑。楚玥璃从树后出现,将第二根刺儿插入他的小腿。王癞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抬头寻人,却什么都看不见。王癞子一边求饶一边努力站起身,拖着受伤的小腿,继续向前跑。楚玥璃再次出现在王癞子的身边,点了一下他的左肩膀,却将刺儿插进他的右胳膊,而后快速闪身到树后。她逗弄着王癞子,就像猫戏耍命不久矣的老鼠,颇为得趣儿。
她觉得自己还是过于惫懒,否则直接削出一百根刺儿,今晚才算玩得尽兴。
王癞子的惨叫声越发凄惨,求饶的声音也越发可怜。鲜血涌出他的身体,湿透了衣裤。浓烈的血腥味在夜色中蔓延开来,令嗅觉敏感的动物们躁动起来。
当楚玥璃将第六只刺儿送入王癞子的屁股时,王癞子差点儿崩溃了。他匍匐在地,语无伦次地苦苦哀求道:“神仙、爷爷、祖宗、佛祖保佑,求你放过我吧……”
无人应。
楚玥璃掂量着第七根刺儿,从树后走出,十分淡然从容地来到王癞子的面前,准备了结了这个祸害。就在这时,她听见异响,感觉有人正向着这里奔跑而来。她略一思忖,重新闪躲到树后。王癞子只来得及看见一双小脚,再去细瞧,哪里还有人?
两名蒙面黑衣人由远及近,眨眼间出现在王癞子的面前。右边的黑衣人拔出长剑,指着王癞子的鼻子,喝问道:“鬼喊什么?”
王癞子那饱受摧残的神经在看见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后,瞬间崩断,他尖声喊道:“鬼啊!”两眼一翻,吓得昏死过去。
右边的黑衣人看向左边的黑衣人,问:“要不要杀了?”
左边的黑衣人没答话,而是蹲下,检查了一下王癞子的伤口,道:“这附近有人以木刺伤人。”
右边的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攥紧手中的长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难道说,受伤的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微微一顿,“我们来晚了。”
左边的黑衣人抓起王癞子的脸看了看,皱眉道:“不。以那人的手段,若不能将人带走,定会直接诛杀,不会如此折磨。”站起身,“出手之人,力道不足,却够狠辣,且……尚未走远。”
右边的黑衣人道:“想不到一个小村子里也藏龙卧虎。”
左边的黑衣人道:“既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此事就与我们无关。走吧,先寻人。”说着话,突然亮出长剑,刺向楚玥璃所在的树后。
树后没有人,长剑落空。
两名黑衣人互看一眼,这才一同离去。
楚玥璃坐在树杈上,垂眸看着二人离去。那二人因她之故,觉得这个小村子里卧虎藏龙,而她也因那二人之故,也觉得这个小村子里甚是不凡。她不知道那二人要寻谁,却从二人的对话中得知,还有另一伙儿人,打着和他俩一样的心思在这个小村子里寻人。寻到那个人,非杀即掠。
说实话,她还真有些好奇,这两伙儿人到底在寻谁?
当然,如此当口,她还是暂时低调吧。若王癞子突然死了,定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对她不利。
楚玥璃轻轻一跃,从树上落下,直接站在了王癞子的后背上。
王癞子一张嘴,吐出一口血。
楚玥璃脚尖一转,转身离开。
王癞子悠悠转醒,忍着满身针扎般的痛,凭借一口气爬回到家。
花妮儿听到拍门声,打开房门,看见满身是血的王癞子,吓得失声尖叫。
楚玥璃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菜花、多财和癞子娘都被花妮儿的声音喊醒,纷纷爬出被窝去一探究竟。
菜花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当她看见血淋淋的王癞子时,高兴得差点儿笑出声。
不多时,低矮破旧的房屋里响起癞子娘哭天喊地的咒骂声,花妮儿烧水的声音,多财紧张兮兮的声音……
菜花探头看了楚玥璃一眼,见她蒙头大睡,心中那既紧张害怕又莫名兴奋的情绪,这才稍微平复了几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王癞子变成这样应该和傻丫九月有关。见她还在睡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却也安心不少。毕竟,若真是傻丫所为,也实在太令人害怕了。
癞子娘抓了十个铜板,让多财去寻了大夫,然后吆喝菜花和自己一起,将癞子抬上炕。她将花妮儿指挥得团团转,却没敢喊楚玥璃。楚玥璃挥舞菜刀砍人的样子,一直令她心有余悸。
大夫匆忙赶来,从王癞子的身上挖出六根木刺,和癞子娘要六十个铜板。
癞子娘只给十个,还撒泼道:“不就是挖个棍棍吗,你塞回去,老娘自己就能挖出来!”
大夫知道癞子娘就是个破烂户,也不和她争辩,药都没留,就气呼呼地走了。癞子娘声称自己会止血,将草木灰拍在王癞子的伤口上,然后就开始念起了阿弥陀佛。
菜花捧着那些木刺,手颤抖得不成模样。她记得,傻丫曾经蹲在地上削过木刺,那长短大小和刺伤癞子的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