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难掩心中的失落,米怀乐盯着灶台上煨着的汤发愣。他想沈广喝一肚子酒回来肯定得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空着肚子睡觉最伤胃,酒后喝点热汤水营养好吸收又促进睡眠。
沈广半夜回来,踉踉跄跄捂着嘴往厕所冲。米怀乐被那止不住的干呕声吵醒,迷茫的眼睛在看到沈广吐在地上的秽物时顿时吓清醒了!血掺杂在发黄的胃液里,刺鼻也刺目。沈广倒在马桶旁捂着肚子□□。
陪客户喝到胃穿孔,沈广差点连命都没了!米怀乐生气!生那煤黑子的气!做的是煤炭生意,怎么连心也黑了呢!
老板亲自来病房慰问,提了几篮子水果,又给沈广封了厚厚的一个红包,感觉在探望战斗英雄。来来回回,都是夸沈广能干,忠厚又老实,那晚如何如何英勇,替他挡酒。米怀乐腹诽:您这是夸人还是夸哈巴狗啊?见沈广旁边坐着的这个小兄弟一直冷着脸,煤黑子转头笑眯眯地看着米怀乐,心想沈广这小兄弟长得细皮嫩r_ou_,模样又俊,如果能挖过来做公关,还愁焦炭卖不出去?煤老板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连忙递了张名片上前,呲牙笑呵呵询问米怀乐毕业了吗?在哪儿高就。可人家米大冰山根本不搭理他,始终保持着扑克脸。卖炭翁见自己的热情得不到回应,也收了笑容一本正经起来。这人脸倒是长得好看,就是眼神太冷了,冷得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哆嗦着对他连声说了几个对不起,还鞠了三躬。米怀乐木着面子,还了一鞠,没什么起伏地对着老板说了句:“悼念请到地下室。”沈广听了,差点儿从病床上蹦起来,这要人命的米怀乐!
老板吃过味儿来,灰溜溜地走了。米怀乐用一种胜利的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姿态自上而下觑着沈广。沈广说了句你高,沈母就正式登场。
也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老远的从山里日夜兼程赶到这儿,风尘仆仆地一进病房就眼泪汪汪盯着沈广上下看,仿佛那双昏花的眼是xs,he线,能把他儿子内里潜在的危机全部扫荡干净一样。沈广被瞅得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米怀乐立马领会j-i,ng神,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巴巴儿地递上水。老太太本不想接,可看在儿子的份儿上还是犹豫着接下来。
孩子养大了心就不在自己这儿了,沈广上了大学以后头一次回家就带上了这孩子。本来俩人白日里打打闹闹的看在沈妈妈眼里就有点儿不对劲儿,老太太多了个心,到晚上趴在小窗户下听墙角,让她听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俩孩子说出来的话让她这个老人家都羞得脸红,有问题是肯定的,但她不知到了什么地步,想开口问,又不好直接说,愁得她一夜之间白了好多头发。自己的娃自己知道,沈广一旦真心相对,认定了是这个人,就能一条道走到黑,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于是沈母急中生智,想出一招先下手为强。
y-in历七月七恰逢村里的鹊桥大会,沈母给儿子报了名,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帮米怀乐报上了。沈广和米怀乐当然推脱着不肯去,可是架不住老人的‘苦口婆心’。沈广把米怀乐拉到一边,附耳道:“咪子,我妈也不容易,应付应付就行了。”
于是俩人作为与会男士中的j-i,ng英被半拖半拽的弄到相亲大会上,这等学历高,品相高,品味高的三高对象,惹得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女子们春心荡漾,胆子也大了起来,忘记了什么叫做矜持,一个个羞红着脸蛋儿跃跃欲试。米怀乐抱着抵触情绪,碍于沈广的面子,又不能驳了长辈好意,还得给沈母留下优良印象,硬着头皮耐着x_i,ng子一一应对。
最后一轮是让男士们上台发表爱的宣言,米怀乐趁机躲进厕所,沈广被主持人拉上鹊桥,站在了第三个。低头从茅厕走出来,米怀乐撞上牵着个姑娘的手亲密说话的沈母。抬头看见米怀乐,沈母笑盈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突然又弯起嘴角招呼米怀乐过去,手仍旧牵着那姑娘:“小汌啊,这是你沈大哥的同学,叫米怀乐。”
姑娘马上乖巧地叫了声米大哥,不待米怀乐答应,就转头对沈母说:“沈哥每次打电话回家总说起他,直觉得比我们从小一起长的孩子们都亲。今天终于见着本人了,长得真俊!”回过脸来又对米怀乐客气道,“等大会结束了,你跟沈哥上俺家坐坐,俺给你们包灰灰菜包子。”
“呀!我的好闺女!还记得你哥爱吃野菜包子呢?呵呵……”沈母疼爱地拍拍女孩儿手背,那样子别提多亲昵了,“赶明儿我让你沈大哥上门儿提亲,娶你过来做我媳妇儿,给我当女儿!”
小姑娘忸怩羞红了脸,嗔怪道:“大娘!”
这明显就是做给他这个旁观者瞧的,米怀乐听着别扭,看得难受,也不欲多留,借口离开了。
台上正好轮到沈广说话,他大方地拿起话筒道:“我没有什么华丽的宣言,也不懂得爱究竟怎么定义,我只知道这世上的爱需要真心,而我的这颗心,已经交给了一个人,我认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