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旭日初升。
昨夜神京下了一场大雪,初晨的微光照耀在一片银装素裹的大夏第一雄城之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雪后初晨的神京城无疑是令人惊艳的,伴随着整个大城的逐渐苏醒,渐渐浓郁起来的烟火气与昨夜残留的白雪交织,组成了一副活力和静谧融为一体的绝美画卷。
位于神京城各条大街之上,早晨光景人流量最多的必然是各个卖早点的铺子,热腾腾的包子铺前排满了长队,白粥棚里也是生意兴荣,喝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再配上一盘精致的野菜,暖烘烘地开始一天的生活,早已成了大部分神京城民众的习惯,但是要说这神京城哪家馆子,早中晚都是食客络绎不绝,甚至还要排队,那非青龙门附近的琼浆馆莫属。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就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人专门为琼浆馆算过一笔账,这一日所赚的银子,称为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但是其幕后的东家一直是个谜,这一点让整个青龙门附近的人都极为好奇。
琼浆馆扑鼻的香气笼罩之下,有两道极为年轻的身影从中踏出,然后缓缓汇入这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两人的脊背都挺的笔直,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在人群之中英武不凡,踏步之间,气质绝伦,脱下天辉军大袍的北安王第四子江越,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整个人气质和几个月之前判如两人,脸上非但毫无桀骜之色,反而极为沉稳,边走边淡淡开口道:
“信浩兄,这一别大半年,你依旧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般俊朗,按我说你要是早些来这神京城,我保证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梦中情人榜单之中,你绝对名列前茅,搞不好还能拿个榜眼。”
至于为何只能得个榜眼,这原因不言而喻,赵御这位刚刚登基的大夏之主也就十六之龄,而且至今只有一位皇后,无任何嫔妃。
“江兄,你和我上次见你可变化太多了,成熟多,也稳重很多。”
江越身边,穿着一袭白色儒袍的青年,转过头看着前者,如玉一般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诧异,诧异于江越这短时间内的巨大变化,嘴唇微启,极为醇厚的声音传出。
江越嘴角微抬,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桀骜之色,回应道:
“人都是会变得,只是早晚而已,而这段时间的经历,比我之前加起来都还要精彩,我才知道,原来这世界,这么大,所以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自当敬畏大道,敬畏天地。”
白衣青年信浩话音落下之后,北安王第四子江越面色一苦,抬起右手一把揽住前者的肩膀,两者并肩而走。
“像我这种专为杀伐而生的武将,哪里懂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儒生,给我一个敌人,我保证把他的头颅切下来,要是让我去教什么道论,那可就难坏我了,不过我怀念在无尽山和你一起奋勇杀敌的日子。”
江越原先属于兵宗,兵宗子弟信奉杀伐霸道,所以将宗门直接建在了无尽山之内的秋月要塞,便于宗内弟子外出厮杀磨砺,而儒门同样于十五年前迁移至春花要塞,儒门讲究先修自身,岂有不会修为之理?所以无尽山内同样常有儒门弟子前往,这一来二去,相互交流颇多,而作为两宗魁首的江越和信浩,自然接触更深,常常共同杀敌,就建立了极为深厚的友谊,互为知己。
对于人族而言,或许各自所修的道各有不同,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大夏荣耀,那便足够了。
两人逐渐自神京城的青龙东城门,向着中部走去,走了一段路,白衣儒生的询问声突然响起:
“江兄,你要带我去何地?”
“带你去见一个面冷心热的家伙,我猜这会儿,这个木头不是在劈柴就是在扫雪,哈哈哈!”
说道此处,小王爷江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莫约一刻钟之后,二人来到神京城中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之前,江越上前轻轻敲门,门打开,青青姑娘英气修长的身影出现,侧开身子,让门外的二人进来。
果不其然,刚踏入院中,便看到院子内有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拿着个扫把,低着头,极为认真缓慢地,一下一下扫着雪,李义对于这位隔三差五就来串门的小王爷,见怪不怪,头也不抬。
一身黑衣,在白雪间极为突兀的江越,轻轻一笑,随后朗声道:
“李兄,今儿个我虽然没带好吃的,但是我可带了一位好友。”
此言一出,院子内扫雪的李义这才抬起头来,缓缓走进。
江越身边的白衣青年信浩抬手作揖一礼,眼神真挚,李义同样回礼,有着两道略显恐怖长疤的脸上,肃穆。
一会之后,被李义将雪扫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中心,石桌边,三人围桌而坐,青儿姑娘从厨房拿了一小壶开水和茶叶,简单地冲泡一下之后,给桌边三人各自摆了一杯,然后自己坐在李义身边,安安静静。
江越抬手茶杯,喝了一口,声音响起。
“陛下要三千儒生下神州,创建大夏学宫,不知信浩兄你选择了何处?”
“我这些年一直待在春花要塞,想着去神州大地看看,而我本人极其向往这大夏最西边的风光,所以刚好借此机会,就选择了并州,本来想选择更西边的扭腰州,但是却被师尊驳回,说那处地方陛下另有打算。”
白衣儒生信浩醇厚的声音响起之后,李义嘴唇微启,轻轻吐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