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山中的萧羿之想着这下雪时候是捕捉野狼的好时机,于是拿着长矛和网兜,一路小跑,一边观察着路上的野狼留下的踪迹。
不多久,便在丛灌中发现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狼,想来是独自出来觅食的家伙。
萧羿之蹑手蹑脚地躲在野狼的身侧,一挪一步便要停下摒住呼吸,手里紧握长矛,眼睛丝毫不从野狼身上移开。
“嗖——”
忽地一下,萧羿之掷出长矛,s,he中野狼的后腿,然后飞快冲上去,拔出长矛又在野狼脖颈处补了一下。带到野狼彻底不再抽动,他才用网兜将野狼捆起来,扛在肩上准备离开。
才走了几步,他便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
突然想起几年前,他救回家的姬安君,心脏莫名一阵快速跳动。可又想到娘亲特意关照的话,他摇摇头,自嘲一番。
“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这样想着,萧羿之扛着野狼,径直走过躺在雪地中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先前的荣池子,他一路逃亡,哪知凤鸣山内雾气如此之重,前方路看不清,便一脚踏空,滚入山丛,看见荣池子滚下山又消失不见的黑衣人等,自然是放弃了追踪,折了回去。
“回来啦——”萧玉芷从厨房内走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萧羿之。
萧羿之放下肩上的野狼,双手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舅舅呢?”
“他见你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就去找你了,想来找不到就会回来吧。”萧玉芷回道。
“哦,这样啊。”
找他?那会不会遇到那个看起来像死了的人?
事情果真就如他预想的那般,卫七扛着那个山中遇到的人,回了家。
“萧羿之,我没有教你见死不救。”卫七手中拿着藤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着,一边严肃地说。
萧羿之又像多年前一般,跪在庭院前,手举着长矛,一言不发。
“再跪一个时辰。”
“是。”
荣池子没有想到这凤鸣山中竟然还会有人居住,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色严峻的中年男人,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和没由来的害怕。
“明日送你出山,早些休息吧。”卫七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说道。
救起他的时候,卫七就发现此人身份不简单。从百鸟、凤鸣交界处滚落下来,许是被追杀之人,多年以来,他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只是多是被他当天送出凤鸣,或者直接击杀。
可当他是在跟踪萧羿之时发现的他,且又是傍晚,想来也要给那位上一课,免得今后变成一个见死不救、不仁不义的人,于是,破天荒地将人捡了回来。
荣池子听到这话,心里忽地放松。
没事了。
他这样想着。
☆、第七章 暗流浮动(上)
荣池子背着包裹,看着矗立于自己面前的这座太原城,嘴角微微勾起。
高安,我回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迈出脚步。
这里的街貌与多年前一般,只是如今,他的心x_i,ng却是大有不同了。
“敢问这位小哥,高安学府怎么走?”荣池子拦下一位走路人,恭敬地问道。
“往前走两条街,向右拐就能看见了。”小哥回道。
“多谢了。”
得知了路,荣池子向前走去,他慢悠悠地看着街上的一切。叫喊买菜的、买卖猪r_ou_讨价声响的、闻香阁叫喊香客的、酒楼里高歌一曲传至街道上的、甚至还有夫妻间吵架吵到街上的。
“哈哈哈哈!!”
荣池子看着这些,突然之间放声大笑,周遭人不由得看着他,害怕地纷纷躲开,好似他是个疯子。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笑够了,便收住声,大步向前迈去,好像刚刚的一切与他无关。
走不多久,他一右拐便瞧见了那所高安学府。他冷笑一声,眯起眼,足足看了有一炷香,不知道他在思索些什么,只见他突然又转身离开,并不打算现在直接进去。
荣池子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等到诸事安定,便躺在榻上思索着下一步。
他一路逃亡至此,一路上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关于百姓对于这天下的议论,只是没有想到他九昭国刚刚立国称帝,新帝君便遇刺身亡,只得举其王子继位。
虽然作为这位王子宗政渊的老师,荣池子却并非完全了解他。
教其政,他自己已然有所领悟,有自己的看法;教其为人,他为人谦逊、遇事又圆滑;教其为君,他却与其父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看不出有何破绽。
与他相处,荣池子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空旷,仿佛身前是万丈深渊,又仿佛是一片花丛,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最为关键的是,他此次出行高安,宗政渊并没有明确表态他的看法,让他不得不从长计议。
“臣一路险峻,于近日方至高安,悉知先帝之事,痛彻心扉,夜不能眠,故此,特寄信于新帝,望新帝振作,莫要沉于旧事,九昭还有望托于新帝之手。今,臣至于高安,欲谋高安,与先帝所言,或可再成,只求新帝允之,为我九昭昌盛谋之!”
荣池子提笔一口气写了一封信,又重新看了一遍,收起来,吹着口哨,叫来信鸽,将信纸放置于信鸽右腿的竹管中,看着它飞去,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