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所言极是,儿臣有过,还请君上下令,容儿臣将功折罪。”姬安君拱起双手,单膝下跪,恭敬地说道。
言已至此,姬长君自知理亏,不便在与之争辩,而父君明显的袒护于姬安君,他深吸一口气,亦是单膝跪下。
“君上,儿臣亦有罪,未将事实查明便将罪过压于王弟身上,是儿臣不是,还请君上容许儿臣将功折罪!”姬长君毅然说道。
姬靖凤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儿子,微微蹙眉,随即又舒展开。
“你们都起来吧。”姬靖凤吩咐着,随即又说,“既然你们二人都已认错,那本君便不再计较。只是这流民一事亦要解决,如此,本君再拨粮一百万,由你们二人一同从高平入城,押往胶东。”
“儿臣遵旨!”
“儿臣遵旨!”
一同奉旨押粮?
姬安君倒是有些意外了,不过如此也好,总不见得这个人还想对自己动手吧?
而姬长君的眼中,却是闪着一抹异样的光。
☆、第四十四章 百汇之下,酆都城矣(上)
得了北黎王姬靖凤的令,姬安君便与姬长君一同押粮进高平。
此去高平州,姬安君以为,姬长君应是不再会派遣什么人去对他下手。若是在高平境内出事,无疑是将嫌疑推到了自己身上,可君上怎会不知这如此明显的动作?
必定会怀疑是他为了一己私欲而加害于自己,因此,姬安君想着,这个太子定不会这么傻,贸然出手。
可若是对方亦是如此想呢?
假设姬长君料定自己以为他不会在高平境内动手,却反其道而行之了呢?
姬安君勾起嘴角,一抹j-i,ng光浮于眼中。
元宵已过,这胶东灾情愈发严重,一路行来,姬安君看着路上一具具寒枯骨尸,心中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刺的狠。
想不到,尚未过三天,这高平州的流民竟是蔓延至黎阳来了,若再不控制灾情,百姓怕是要闹事了。
高平州与黎阳州之间只隔一条白水河支流,支流四处便是一片平地,再而才是高平州境内,一路直至晖阳城,城外是一片树林,树林深处一条官道一条外道。
官道之上尽是流民,外道之上尽是积雪。
姬安君想着这官道流民之多见了粮车,怕是会一哄而上,将这粮车一抢而空,届时,还如何运到胶东州?
“走外道。”姬安君撩起车帘,冲着马车边的兵卒吩咐着。
坐在前方马车上的姬长君闻言,缓缓勾起了嘴唇,睁开一双如同猎鹰般的眼睛。
随即,马车打弯,身后一应粮车跟随其后,“嘎吱嘎吱”地发出木铜间摩擦之声,地面深深积着的雪被碾压出几道车轮印来。
外道曾是那些不速之客亦或是为了躲避官道之人踏出来的,应是走的人多了,便自形一道,可这些年,官道的开放,外道便极少有人再走。
姬安君亦是在府中新送至的卷轴中所知。
马车“咔吱咔吱”地摇晃着前进,粮车“咕抡咕抡”地碾在雪地上。
突然,“噶——”,马车骤地停下,姬安君整个人向前倾去。
来了!
他如此一想,伸手一把撩开车帘,弯腰走出马车,站直身子,看着四周。
“王爷,快回车内!有刺客!”兵卒手握大刀,背对着姬安君紧张地说道,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姬安君不理会兵卒,从车侧抽出长剑,跳下马车,站至兵卒身前,正面对上来者。
来者一眼望去约是十来个人左右,各个手里拿着稀奇百怪的兵器,也不知是何许人也,竟是如此阵仗。
只见,为首一人举着大刀便是冲向粮车,其余几人纷纷齐发。
姬安君运上一气,冲向粮车,挥剑拦下一人。
目标是粮车!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此时的姬长君亦是已然出了马车,提着长剑与来者厮杀在一起。那劫粮人刀刀致命,丝毫不不予姬长君退路,一步一刀地逼着他推向粮车。
倒是不像是姬长君派来的。
姬安君看着来者,伸手运足气息,将气流逼向左手掌心,猛然震出,将对面劫粮人震出三米有余。
不远处的姬长君瞪大了眼睛,吃惊看着姬安君的动作,他不曾料想这个禁足多年的姬安君,内力竟是如此深厚,武功亦是上乘。
不知师承何人。又是如何拜的师傅。
“王兄小心!”姬安君大叫一声,扬起长剑,脱手而出,直直地s,he向劈向姬长君的霍霍大刀。
“哐——!”
姬安君趁着劫粮人一愣神的功夫,已然闪身到了姬长君面前,将其紧紧护在身后,一边伸脚将那劫粮人踹了出去。
“王兄怎么样了?”姬安君回头,关切地问道。
姬长君抬头看着眼前刚刚竟是护了自己一次的姬安君,微微蹙眉,有些意外与不解,却也是一闪而过,轻轻地摇摇头。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支疾箭直直地往姬安君后背s,he来,他连忙伸手抓住姬安君的双臂,转身背对疾箭。
“唔!”
箭入身,姬长君吃痛地低吟了一句,倏地蹙紧眉头,眼神有些涣散,拿着长剑的手松了松,那剑摇摇欲坠。
姬安君见状,大吃一惊,将人扯到背后,便是抢过姬长君手中快要掉落的长剑,挥起它,指着对面的劫粮人。
“你们到底是谁!杀害王族是要诛灭九族的!”姬安君怒道。
而围着他们的劫粮人们互视一眼,并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