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心想:不喜欢吃你还留着干什么。
昨晚他和方以荣吵架,吵得心情很差,忘记了给君君添猫粮。一直到了早上,还赖床不起,还是余景自己开门进来的。
方以荣给了余景出入门禁卡和钥匙。
方君泽对君君很有感情,因为君君是他母亲去世三周年后,他从墓园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君君那时候那么小,站着还不住颤抖,恐怕养不活。明明走路都摇摇晃晃还要对陌生人龇牙咧齿露出爪牙。
他一下就从幼小的生命上想到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没那个能力独自活下去还偏要对周遭张牙舞爪的?
色厉内荏,还不是因为赤手空拳?
他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方以荣这死x_i,ng不改的招花惹草x_i,ng子会不会给他弄出一堆弟弟?然后他的地位就危险了?
他就跟君君说,活下去,我们都要活得有滋有味,咬死一切外来者。
很凶的猫咪大概生命力都特别顽强,君君有惊无险地活下来了,生龙活虎,偶尔还能敌我不分地用猫牙咬上方君泽好几口。
君君吃饱了就在那舔爪子,垂着眼睛施舍了余景一眼,倨傲地“喵”一声,巡视自己的地盘去了。
方君泽这才站起来看了看换下西装的余景:“喂。你叫什么名字?”
余景不卑不亢:“你应该问:请问老师,该怎么称呼你。”
方君泽:“嘁,不过是方以荣雇来监视我的,别拿着j-i毛当令箭,给脸不要脸的。”
余景:“首先,我拿了你父亲的工资就会好好做事,合同签了两年——实际上我们相处时间没有两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其次,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负责你在我上课时间里的人身安全;最后,脸,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给的。”
方君泽从来是被人追捧着,唯唯诺诺的态度司空见惯,好听的话听了十几年,突然有个人呛,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回神,就看见余景拿起一本书,靠着书房的门,修长的双腿交叠,对方君泽抬了抬眉:“开始学习吧。”
每个人身上都自带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在方君泽遇到之前,他会觉得很扯,简直是无稽之谈,然而当余景自然闲适地往那一站,冲他眨眨眼,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他相信了,除了他母亲以外,这世上还真有人能令他俯首帖耳心悦诚服。
和余景相处非常惬意,他笑或者疑惑从来是真实自然的,不会因为他跟方君泽是师生关系就憋着或者端着架子。方君泽接触的人很多,其中老j,i,an巨猾,十句没一句真话的更多,像余景这样纯净的像块水晶的,还真是……
尤物。
方君泽脑海里掠过这个词。
是,余景是尤物。
且不说x_i,ng格是这么招他喜欢,就说那外表——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像余景这样的教书匠,本就长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那种气质是浸在骨髓里的,举手投足令人如沐春风十分惬意。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有的人也许很漂亮,很招人喜欢,但是相处起来一点也不舒适,而有的人初识不用太出众,跟他相交之后自然而然会被他的x_i,ng格魅力所吸引。
余景对此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还有所谓的“x_i,ng格魅力”。
方君泽说不清是喜欢余景还是单纯喜欢他教他功课,作为一个高二男生,他前面谈过的恋爱两个巴掌都不够数,而且他还藕断丝连着一个学舞蹈的校花。
一直到某个周六凌晨,方君泽开车从李越家出来,一群人参加李越的生日派对,疯玩了
整晚,他在等红绿灯时候就看见余景半搀扶半搂抱着一个女孩穿过马路。
方君泽看见那女的脖子上还圈着他送给余景的围巾!
方君泽气血上涌,全往脑子里灌,他心想:余景怎么敢把我送给他的东西送给别人?他怎么敢?!他还抱着别的女的?!
平时在两个人上课时候,方君泽会偶尔幼稚下,耍点小孩子心x_i,ng,跟余景动手动脚看他脸红。对,余景很容易脸红,尤其是方君泽突然抱他或者用脑袋拱着他胸怀的时候。
方君泽喜欢看余景闹脸红,心里有一种满满当当的满足和愉悦。
等方君泽回神,他突然把车掉头一转,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开,就把余景拦了下来。
一辆黑色小车拦路,余景下意识要避开,可是车门一开,下来那人让余景吃了一惊。
在凌晨寒冷雾气中的方君泽语气很冲地问:“她是谁?”
除了工作,在生活里,余景其实是个反应有点慢半拍的人,经常懵着。此时,他吭哧吭哧半推半抱着一个成年女孩前进,还打不到车,早就累得想流泪,突然看见方君泽开车拦路,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内心流淌过暖流:方君泽真好啊,来帮他了。
方君泽看他没回答,以为他猜对了两个人的关系,于是整张脸都黑了,伸手去扯女孩脖子上的围巾:“我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还一身酒气的,你们怎么回事!你还为人师表吗!”
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被一顿吵,半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在余景怀里问:“哥……到了没?”
余景看一眼方君泽,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开头。
后来方君泽把兄妹二人送回家。
方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