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排到蒋氏时她怕沈墨赵翠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对她有什么想法,便先道歉。
此举先得了赵翠三分好感,再拿起她手里的绣品,眼神瞬间亮了。
“你会苏绣?”赵翠问道。
蒋氏规规矩矩道:“我曾是苏州绣娘,因嫁人来到柳镇。”
赵翠笑了,这是她应募这段时日来最满意的一副绣品,这幅绣品比她的甚至还要好上许多,这才是苏州绣娘的水准。
赵翠非常满意,几乎想要当场拍板,但她还是先询问了沈墨的意见。
沈墨不懂这些,只叫她做主。
“你来周夫郎这里留下住址,过几日应募结束会有人去你家请你。”赵翠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咱家的规矩,咱家要求是要签订长期契约和保密契约的,半年给年例五十两,但有一点,因为咱家绣衣款式独特新颖,独一无二,做工期间是要求吃住主家,待做工完成才能放回家。不过你可以放心,并不是说就将你们关起来不许与家人联系。而是每三日准家人过来看望两个时辰,但要在酉时,会有人在旁边伺候不能单独说话。这不是□□你们,是为了保密,防止家里绣娘和家人串通,将要做的东西泄露出去。”
蒋氏从前就是位绣娘,做过许多名贵衣裙,其中有些特别贵重的都是连夜赶工,同样会被主家看管起来,不许与外人联络。所以对于这一要求她无异议,便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进家门,跛脚的蒋伟便迎了上来,并不先问活计成与不成,而是道:“柳镇在咱们临镇,你走了这么远累了吧,喝碗水,我给你做饭去。”
蒋父蒋母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幕,只能无奈叹口气,他们这个儿子已经被蒋氏迷晕了头,说什么也没用了。
蒋氏跟着进了厨房,帮着忙活,蒋伟撵她几次,她不言不语却也不离开,蒋伟便只能随她了。
两人沉闷地干了一会,蒋氏忽然道:“主家说,这次做工为了保密可能吃住都要在主家,做完工才能给放回来。”
蒋伟一听就紧张了,“这,会不会骗子啊,怎么做个工还要住在主家。”
蒋氏道:“衣裙贵在款式新颖,要是有绣娘将图纸偷出去传给外面,样子被提前泄露就不值钱了。”
蒋伟呐呐道:“是这样啊。”
蒋氏看他一眼,“不过主家仁慈,答应每三日可以与家人相聚两个时辰,免得家人担忧。”
蒋伟立刻道:“那我到时候去看你。”说完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小心翼翼添上一句,“可以吗?”
蒋氏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吃过午饭,蒋家大门被敲响,竟是孟氏来了,拿着她当家的衣服过来要蒋氏洗。
因蒋氏过几天就要去柳镇做工,蒋伟不愿意她累到,便替她推诿了。
孟氏又生气又嫉妒,恨道:“她就是个丧门星,你看看自从她进了你家门,你家被害成什么样了。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她是给你下蛊了吗,你怎么就执迷不悟!”
蒋伟倏然阴沉了脸色,“我家的事和她没任何关系,以后你也别来了,她要出去做工,我一个汉子不好招待你一个妇人。”
孟氏被蒋伟轰出去,回头就看见蒋氏站在门口,听了全部,蒋伟脸色霎时白了。
“那个,你不要听孟氏胡说八道,我家的事和你半分关系没有。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不愿意嫁给我,是我没福气。他日若是你遇上可心人,我便给你休书,把你当妹妹嫁了,这里就是你娘家。想来你我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夫家也不会因此亏待你。”
蒋氏低着头,依旧如往昔般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家寝房内,周誉趴在案几上看账本,周景在旁指点,偶尔和沈墨说几句话。
“小墨,咱家的宅子我打算买下来,当初租不过是因为手里银子不够,周转不开,现在有了银子还是买下来放心。”
沈墨自然同意,“李老爷肯卖吗?”
“肯的,就是价格高了,要五百多两。但咱家铺子在这里开了这么久,名气也出去了,贸然换地方只会损失更大,不如买下来。”
“虽是贵了些,不过也值当。”沈墨道:“私塾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准备什么时候送小誉过去读书?这个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明日,我打听妥帖古老先生的喜好了,明日便去。”
古老先生五十有六,是先帝十五年的秀才,文章做的尚可,不知什么原因却次次与进士无缘。因家里穷为了糊口,后来便放弃了科举,回到柳镇开了家私塾。
古老先生十分重礼,因不喜商人身上铜臭之气,所以学堂里大多是贫寒学子。
为此,拜访这日,周景自己虽然穿着如常却叫周誉特意换了件好久不穿的粗布衣裳。
“不是说叫你装穷,而是你同窗都是穷人家小子,只你一个奢靡富贵不仅有显摆之嫌,还非常容易被其他学子排挤。所以但凡其他学生问你家境,不好骗,你便语意含糊,糊弄过去就可。”
“是,爹,儿子知道了。”
打听到古老先生喜好,周景也不带大量铜臭,而是遵循古礼,带了六礼。
拜师六礼指的是莲子,桂圆,枣子,芹菜,红豆和猪肉条。六物均不是贵重之物,然意在心思与寓意。便说莲子寓意夫子良苦用心;芹菜是为了鞭策学子于学业上勤奋好学,战战兢兢;桂圆乃是希望莘莘学子学业圆圆满满;枣子红豆便是讨个吉利,鸿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