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翻来覆去念叨两句,忽然想了起来。
“咱家香肠铺子之前经营的就是一家布庄吧,不会是周夫人布庄的那个掌柜吧?”
“咱家还有一家香肠铺子?”陈慧慧的嘴唇刚碰到茶壁,一口水还未喝下,听到周家还另外有家铺子就惊呼出来。
周景沈墨两个似是没听见她问话般,继续彼此的话题。
“如果我没猜错,正是他。”
“他?他来咱家应聘掌柜,特别还是香肠铺子那边的掌柜,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香肠铺子既然被咱们买下就是咱们的,正好一会儿小弟他们也要过来,叫他们小心些。”
“嗯,也好。”沈墨看看空了的茶壶,起身去厨房又灌了壶。“景哥,这会铺子也不忙,叫小慧看着,咱们去后院看看小誉,夫子也来了半个时辰了,差不多该叫孩子歇一会儿了。”
夫子正在教周誉识字,被人忽然打断,皱着眉头面色不悦,然而当看见外面的人是周景和沈墨时,却笑着站起身来。
“周老爷周夫郎来了,快请坐。”
沈墨拎着茶壶来到桌旁,拾起杯子刚要倒水,被周誉接了过去,他先给夫子倒杯蜂蜜柚子水,端送给夫子后,这才转身回到桌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誉这孩子勤奋好学,人也非常聪明,一点就透,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夫子夸赞道。
夸自己的孩子这要比夸自己还高兴,沈墨乐呵呵道:“是夫子费心了。”
“这没什么,教书育人本就是我的责任。”夫子一脸正派道。
“对了,陈夫子,我这里还有一事相求。我儿子小誉他之前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这几天稍微好些就开始读书,我怕他坐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还请夫子您半个时辰放他休息一会。”
夫子忙道:“小誉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这孩子也没说,不然我早叫他休息了。”
沈墨怕陈夫子多心,以为他在怪罪他,就道:“这孩子性子隐忍,有什么事都自己憋着从不说,所以只能有劳陈夫子费心给看着点时辰,差不多就让这孩子歇一会。”
陈夫子笑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小小年纪就这般有担当,以后可了不得。”
“借陈夫子吉言。”又客套几句沈墨周景就告辞了,临关门的时候听见陈夫子让周誉去书房的塌上躺一盏茶的时间再继续学习。
晚上沈霖和王仁两个过来,拎了一只烧鸡和三斤香肠。陈慧慧接过装着油纸包的烧鸡和香肠看了看,发现油纸包上的图案是属于周记熟食。她想起早上周景和沈墨说的香肠铺子,原来就是指得周记熟食啊。
周记熟食她当然知道,她家就住在镇上,知道周记熟食多有名。听说周记熟食的香肠有三种口味,五香麻辣原味,其中五香麻辣是独一份,其他铺子里都没有卖。记得那会去邻居找小姐妹玩,赶上她爹从周记熟食买了香肠回来,把小姐妹香的和她足足念叨了三天。从此,周记香肠就在陈慧慧脑海中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一提起,虽没吃过,就觉得好吃得不行。
原来这家名气大盛的铺子也是周家的,老爷可真有本事。
沈霖进了铺子就直奔厨房,自己弄了壶蜂蜜水狠狠灌了一大杯,才觉得舒服了。
“渴死我了,我和仁哥从铺子里走过来的,这大热的天,出了一身汗。”
看着大大咧咧,进了铺子如同来到自家的沈霖,陈慧慧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她是认识沈霖的,在沈墨抱回周誉那晚,沈霖和王仁来看过,那时候周夫郎给她介绍过说是他的亲弟弟。
但陈慧慧觉得,亲弟弟又怎样,这里总归是周老爷家里,他怎能如此随便,如在自己家中一般。然而陈慧慧却不知道,沈霖未成亲前就住在周家,周景和沈墨于他而言虽说是大哥与哥夫,其实更是父母般的存在。回到大哥这里,就是回到了娘家,在自己的娘家怎么可能还拘谨。
“大哥,哥夫,你们喝一杯不,我多加了柚子汁,可好喝了。”
沈墨虽然刚喝过,可看沈霖这么喝他就有点馋了。
“那给我也倒一杯吧。”沈墨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下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小弟,你挑的这个柚子怎么是酸的,酸死我了!”
沈霖又喝了一口,奇怪道:“没有很酸呀,再说柚子能酸到哪里去。”
王仁也走得又渴又累,喝口沈霖给他倒的柚子水也酸到不行。
“小霖,确实很酸,你最近好像特别能吃酸的,顿顿的酸萝卜干吃到我倒牙。”
“我怎么没觉得。”沈霖说着话又把手里的柚子汁喝掉了。
如此过了几天铺子里一直找不到掌柜,周景就生出买人的打算。
二人来到牙行,一说要买人,牙贩子就拉牲畜似得拉出一排,跪着让周景沈墨挑选。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他们已经被磨没了锐气,不适合做掌柜,即便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曾经做过掌柜,却都是些手脚不干净,背叛过主人家,这样的人周景也不敢用。
最后只选了两个婆子,一个曾经在大户人家厨房里负责做菜,因为厨房管事采购的食材不新鲜,做出的菜吃坏了少爷肚子,被老爷追查,这一帮就都被发配出来。其实这事本身和婆子关系不算大,那个管事是老爷一个妾室的弟弟,平时就仗着身份耀武扬威为非作歹。曾有人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