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将涌至舌边的血咽了下去，顾十依旧低垂着脑袋，任凭着侍卫拳打脚踢，不愿抬头。

“行了！”萧如风低喝一声，挥手示意侍卫停手。

“顾十，将军派我来审问于你，你老实交代我问的问题，免受皮肉之苦！”萧如风沉着一张脸，言辞犀利，“说，为何要刺杀将军？”

“呵！”除了一声似嘲讽似不屑的冷笑之外，顾十再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顾十，你我本是军中好友，你如今这模样我亦不忍，你若能坦言相告，说出事情缘由，我定会为你向将军求情！嘴上说着软话，萧如风心里暗暗着急，顾十若再不说话，他可真得动刑了，这是他最不愿的，况且他唯有知道缘由才能更好的帮助他。

然顾十依旧置若罔闻，凌乱的头发很好的遮住了他憔悴的脸庞，双眼似乎是闭着的，萧如风无法辨别顾十此刻的情绪。

“顾十，你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家人吗？你死了谁照顾你的家人，你如此岂不是让你的家人伤心难过么！”萧如风厉声喝道，原意是指望着顾十能够顾念家人，坦白从宽，可没想到他此话一出，却引起了顾十极大的情绪。

“家人！我还有家吗？我的家早已让窦骁给毁了，窦威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他的政敌派来的嘛！你可以明确告诉他不是，我杀他只是因为他的混账儿子，他何不问问他的混账儿子做了什么！”头猛的抬起，双眼大瞪，眼里有着无夯无尽的仇恨，苍白的脸色极度扭曲，嘶哑的声音透着浓烈的悲愤。

“窦少做了什么！”萧如风心中微微一惊，一时没忍住话头，脱口而出。

“呵呵，你认为那个畜生能干出什么好事！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愤怒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哀伤，顾十只要一想起那些事，父亲与妹妹的惨死，母亲抑郁而终，他的心就拗痛不已。

萧如风心里也是震撼不已，他隐隐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很想好好与顾十谈一下，奈何身边人太多，只得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窦少就算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找将军报复。”

呵呵呵，连我这种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窦骁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谁惯的，由此可见窦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窦威倒了，窦骁还能安安稳稳当他的少爷么！”顾十冷笑连连，脸上却已恢复了平静，“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要杀要刷悉听尊便！”

这样我就可以下去与父母妹妹团圆了。既然注定杀不了窦威了，能够早早一家团圆，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种悲凉之气在顾十身上渲染开，萧如风自是感应到了，紧紧的抿着嘴，对于顾十的字字珠玑萧如风心里是相当的赞同，若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真想大大的赞一声好。

顾十每说一句话，都让他心中难受万分，然他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十，萧如风带着人离开了这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第44章r四十四

啪！一声响，慕容君笙将信件狠狠的摔向地上，面带怒色，“萧如风未免太感情用事了！”

“皇上何必动怒！”路子轩拾起信件，微微瞟了一眼，道：“萧如风此举虽说有些冒失，但臣以为未尝不可一试，说不定还会带来额外的收获！

“子轩，连你也赞成此事！”眉头紧锁，慕容君笙以及其不赞同且质疑的眼神望向路子轩。

“皇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萧如风重情重义，心念朋友之安危，想救其性命，人之常情也！皇上何不允了他，于萧如风而言定会感激于皇上，于顾十而言更是天大的恩典。”路子轩侃侃而谈。

“子轩以为萧如风若是营救失败，该当如何？”对于路子轩的一番话，慕容君笙不置可否，反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路子轩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停顿了好一会方才道：“臣以为只要计划周全，暴露的几率几乎很小。”

“呵，以为、几乎、很小、你用了这些词，那就代表你并没有完全把握。几率很小，并不代表没有，万一呢！一子错满盘皆输，朕不能因为萧如风这一颗棋子的一点善念，而赌上整盘棋，朕赌不起也不能输！”一字一字的从慕容君笙嘴里蹦出，咬字极其的重。

“皇上，可是臣以为明君当以百姓之安危为己重，皇上明知窦家胡作非为，明知顾十无辜，而坐视不管吗？”路子轩不得不承认慕容君笙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终究还是想为萧如风说几句。

“子轩，你还是太善良了！”慕容君笙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朕不否认你的话有错，但是何谓明君，首先你得是君，朕处处被辖制，处事不能自主，这是君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朕也懂，但是首先你得真正的君临天下，真正的手握大权，如今窦家权倾朝野，就连朕也要避其锋芒，窦家不除，谈何护百姓安危。朕若是为了顾十一个百姓，而害了千千万万的百姓，那是因小失大。”

一段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路子轩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找不出反驳之话。他没有慕容君笙那般思虑深远，只觉得如此驳了萧如风的请求过于冷血。而也就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慕容君笙早已不是儿时的那个天真善良的玩伴了，在岁月的洗礼下，在尔虞我诈中韬光养晦，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懂得帝王心术的王者，只待厚积薄发，一招将敌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