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关雎问了很多问题,包括秦容是怎么把自己魂魄转移到他的身体里去的,为什么要舍掉一半x_i,ng命这么做?当日沈宜完怎么样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以及当日秦容的魂魄有没有受什么重伤?
——这具身体内伤不轻,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了,他就是担心除了身体的内伤之外,秦容魂魄也受到损伤。
写完这些之后,他将信封好好折起来,压在了案石下方。
天色终于彻底暗下来,站在铜镜前的人许久没动,但身上的气场已经逐渐变了,从较为平和的气场变为较为强大的气势。分明是同一张脸,但等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秦容将谢关雎留在案石上的信拿起来,伸手抚拭过去。
他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问题,尤其是提及沈宜完的问题。当日沈宜完受到重伤不比他轻,但是在谢关雎的真气相助之下,反而又突破了一层功力。这样一来,沈宜完就更加棘手了。
秦容心底有疑虑,不清楚为什么公子和沈宜完明明是仇人,到了最后却为了沈宜完甘愿送命——
那时候,沈宜完抱着公子痛彻心扉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仇人,反而像是……
而公子呢,他肯救人,就说明他从没有恨过沈宜完。
秦容这段日子以来也在酒肆茶坊间听了不少两个人过去的恩怨,尤其是两个人幼时相依为命的种种,心中只觉得焦虑和不甘。知道公子甘愿为沈宜完丧命的真相的只有他,但他宁愿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
他对于公子而言,不过是半路出现。甚至,在公子心中的分量,能不能敌过公子弟弟的半根手指,他都没有把握。
或许,当日沈宜完为了激怒他而故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只不过他不敢相信罢了。
但他这段日子以来,必须潜心温养公子的魂魄,虽然心中诸多计较,可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个。
秦容的视线落到最后一个问题上,心中郁闷和不甘稍稍缓解……
至少,公子关心他了不是吗?
这是关心吧?
秦容视线反复琢磨着“魂魄有没有受伤”那几个字,不安地想——如果说只是担心他的躯壳不好用的话,公子大可以只问身体哪里受了内伤。但是公子不止问了这个,还问了他的魂魄。所以,是在担心着他吧。
秦容喉咙滚动了下,耳根忽然又有些发烫。他翻来覆去地琢磨这句话中的含义,将其掰开了珍藏心中,才能稍微确信公子对他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情谊。
虽然远不及对沈宜完的以命相抵,但他也甘之如饴了。
秦容提笔写下几笔,前面的问题都置之不理,唯独回答了最后的。
于是第二天谢关雎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秦容乖巧地回答了他,没有受伤,公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