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乘风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勾了勾,大发慈悲地示意要接过林泽的手机。
林泽如逢大赦,他赶紧在电话里吼了一句:“妈,我真没骗你,不是谈恋爱了,没有祸害小女生出去开房,你少看点社会新闻,我让我室友跟你说吧!哎哟,真是……”
喊罢,他就如扔烫手山芋般,把手机抛向了纪乘风,自己如一条咸鱼一样摊在沙发上,累的呼呼喘气。
纪乘风忍俊不禁地扯扯嘴角,抬手接过手机,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阿姨您好,我是林泽的大学室友,今天是我拉着林泽来我家做客的,您别怪他。”
“嗯,我家长常年在外地,我一人住太孤单,很想有个朋友陪着说说话。”
“我平时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呵呵,这没什么,在学校小泽也关照我很多,该我感谢他的……”
“阿姨,您别这么说,小泽是我见过最善良的男孩子了。”
“好,阿姨,您有事可以加我微信,和您聊天我很高兴。”
“嗯,拜拜。”
林泽眼看着纪乘风接过电话,三两句话就应付了盘问,还把那头的林母逗得咯咯直笑,顺利挂了电话。
林泽尚有些不敢置信,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好糊弄了?
“咋了?傻了?”纪乘风见他一脸惊愕,轻声一笑,道:“其实你父母还挺通情达理的,你怎么就这么怂。”
林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深沉地摇摇头道:“你不懂。”
纪乘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用毛巾擦干林泽腿上的水珠,取过一瓶生肌散,一边涂在他的伤口和红肿处,一边用手揉着给他按摩消淤青。
“嘶——”林泽正想说下去,却冷不防地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喊道:“轻点儿,疼疼疼……”
“你骨头有点磕伤了,我得帮你把药效揉进去,忍着点……”纪乘风冷静地道:“你修为太低,高级丹药也不能用,灵气太强,身体反倒受不了,只有这种笨办法。”
林泽一听,就不叫唤了,只是偶尔疼极了才“哼唧”两声,纪乘风就会轻柔地放轻手势。
“其实我妈也不是特严厉的那种人,就是当了多年班主任,学得太j-i,ng了。”林泽继续和纪乘风聊先前的话题。
“我从小在她面前就没有秘密,也说不了慌,小时候趁着大人出去,偷看个电视,人人都干过这事情吧?偏偏我会被戳穿,因为她会去摸电视机后面的温度,之后又被好一顿教育。”
“后来,我学聪明了,趁他们回家前拿电风扇吹,拿冷毛巾冰敷……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你猜为啥?”
纪乘风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一打开电视,就发现跳出来的是卡通频道。”林泽说话时,翻了个白眼。
“而且,他们还会在家里放着游戏机的抽屉里,偷偷夹上一根头发丝,回来时看见头发丝掉了,就能发现我偷玩过游戏机。”
“哦,还有我偷偷带小伙伴们来家里玩,事后他们也发现了,因为垃圾桶里丢掉的餐巾纸是叠成一个小方块的,而我的习惯是揉成一团。”
“……”
林泽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他父母“福尔摩斯”般的破案经历。
纪乘风听着也是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玩笑道:“行啊,你父母挺厉害啊,搁在以前,当个谍报人员不成问题,如今搞教育工作,实在屈才了,屈才了。”
林泽被逗得噗嗤直笑,然后无奈道:“就是嘛,而且他们搞教育的圈子都是一个圈子。从小到大,我在学校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能知道,跟谍报人员传信的速度没差了,我是被监视得受不了了!”
纪乘风点点头,算是知道林泽身上偶尔露出来的“丧气”从何而来的了。
“所以啊,我碰上的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又不好向他们解释,但瞒着我感觉也瞒不了多久,你说多烦人。”林泽两手一摊,语气无奈。
纪乘风表示理解:“总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的。”
他温柔的语气很好地安抚到了林泽。
“好了。”
处理完伤口,纪乘风不急不缓地收起丹瓶,问他:“你感觉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林泽低头一看,双腿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恢复了,最严重的几处也结痂了,很难想象之前的惨不忍睹,便高兴地点头:“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有点痒。”
“痒是正常的。”纪乘风笑了笑,说道:“至于消除疤痕的丹药,我这里没有,回学校可以去问问库米能不能炼上一瓶。”
“嗯。”林泽应声道。
忽然,他的脑海里又想起那副黑猫版画,忍不住多问一句道:“你客厅挂着的黑猫版画,那猫居然会动,它是活的吗?”
纪乘风看着林泽满脸好奇的样子,笑答道:“是啊,它是苏婆婆家养的英短猫,前一阵子走丢了,我刚替苏婆婆找回来,就暂时寄养一段时间。”
“苏婆婆?”林泽奇怪地嘟囔这个名字,不解道:“这人是谁?也是修真界中人吗?”
“嗯,她是修真界的老前辈了,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她长年住在姑苏的太湖边上,真名不可知,大家都习惯叫她苏婆婆,每年她都会送给我们很多大闸蟹吃。”
纪乘风站起身来,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要忘记要给她的猫喂食了。”
说着,纪乘风转身走向墙角放着的冰箱,拉开了冰箱门。
林泽眨巴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