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可是什么啊,这都那么明显了,怎么,你是已经不喜欢她了,想赶她走?”
舒成想了想。“差不多吧。”
“找个借口呗,最近你表弟不是住你家吗?就和她说,你表弟和你住,她再住进来不太方便,让她去外面自己找房子。”jea信心十足,“这不现成的借口摆着。”
“……”舒成心想,可是我口中的那个“前女友”和表弟是同一个人怎么办。
“你犹豫什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要是释然了放下了不喜欢了,那就赶她走,还念念不忘就留下呗,你还喜不喜欢她?”
舒成沉默了。
对啊,还喜欢安然吗?
其实答案心里也清楚,那么多年来在朋友圈里看了那么多的心灵j-i汤,舒成也明白,要是真的释然了、放下了,那么现在便不该有这些顾虑,他应该自然大方地和安然说话,礼貌地告诉他欢迎过来住,哥哥能照顾的会尽量照顾你,他不该会畏惧安然凝视他的眼神,不会时常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事实是他手足无措,会因安然的一个动作而手忙脚乱,会不敢和他再有多的肢体接触,他在逃,逃得远远的,和事实隔开。
他会怀念,怀念过去的安然,高一时眉清目秀,什么都在萌芽而不说破时的样子。没有之后乌七八糟的一堆破事,没有两年前的不欢而散,或者说,也许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会好一点吧?那安然就会是他永远的优秀的、会向他撒娇的弟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彼此都难堪。
还喜欢吗?他扪心自问。
喜欢。
下班的时候舒成心想今天安然估计不会给他做饭了,昨天说的够清楚了,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安然是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隔天就要搬出他家了,只是老妈那里没法交代,多半又要以为安然是因为和自己吵架搬走的。该怎么和老妈解释?他一路从地铁站想到电梯,又从电梯思索到家门口。转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屋里灯火通明,他走进去探头一看,安然戴着塑胶手套,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你在干嘛?”舒成眼睁睁看着锅里的油ji-an出来,把他一惊,连忙冲过去想拉过安然,油渍ji-an出来ji-an到安然的塑胶手套上,舒成又惊又恐:“你干嘛?”
“煎饼。”安然指着桌上的菜谱,“第一次试,还在学。”
“你没事煎饼干嘛?有没有烫到手?”舒成刚想去摘他手套,但在碰到安然袖子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要离他远点,便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你别让我没法和姨妈交代行不?”
“哥中午发了微博说想吃煎饼啊。”安然轻声说。
舒成瞪大眼睛,然后掏出手机翻微博,发现自己中午果真发了一条“员工食堂的煎饼真好吃,可惜今天没抢到,好想吃。”他没想到安然居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看见了,而且还真在给他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有微博?”咋找到我的?
“有啊。”安然笑笑,“哥你站开点,小心油。”
舒成像个傻逼一样,杵在那里看安然煎饼,安然学得很快,对着菜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来,第一个焦了,第二个就稍微有了点样子,第三个是最成功的一个,金黄的脆脆的飞饼像模像样地放在白盘中,安然从柜子里找出连舒成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的椒盐、孜然,还有一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掏出来的肯德基番茄酱。就在舒成在思索那是什么时候的番茄酱的时候,安然又跑去炒了个蛋,炸了盘j-i翅,端到桌上,然后站在桌旁,一副小媳妇求表扬的样子。
“你……”舒成无语了,“你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
“什么话?”安然装傻。
靠。装,你继续装。
“我们好好当兄弟。”舒成一字一句重复。
安然露出诧异的表情:“现在难道不是吗?”
哇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哥哥帮我烧了那么长时间的饭,现在我帮哥烧饭是应该的,哥下班很累了,我现在还没上班,体谅一下哥是应该的。”安然平稳地说,面容认真,一派尊老爱幼,末了眯了眯眼睛补充一句,“阿姨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学会拿我妈威胁我了?”舒成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哥我真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最听你的话了。”安然盯着他,眼神有些无辜,“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哥就当我在报恩行吗?报答你以前对我的好,就是兄弟之间的亲情和感恩。”他加重了兄弟和亲情四字,“真的,绝对没别的。”
他说的更有道理我更无法反驳了。舒成脑子塞住了一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安然正在解围裙,听话得就像豆丁一样的小时候,跟在舒成屁股后面,指哪打哪的样子。舒成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家里多个保姆也不错,不用打扫屋子,不用烧饭洗碗,不用点外卖,有人可以使唤来使唤去,这么一想,生活都多姿多彩起来了。他沉思一会,还有点怀疑:“你真没别的意思?”
“真没别的意思。否则我早就说了,是吧?”安然举起手,“我保证。”
“那行。”舒成坐下来,埋头咬煎饼,味道还不错,炸j-i翅的口感也刚刚好,这小子什么时候学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