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了辛沐好几下,那人只是含糊地说:“别闹,困。”然后又睡了。
听竹默默地捶胸顿足半天,而后眼珠子一转,钻进了被窝里,费力地将辛沐给转了过来,先是在辛沐的身上用力嘬出了几个痕迹,然后又忍着疼,把自己脖子上硬生生掐了几个印出来,接着才将辛沐的手拉过来,两人互相抱着,听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无梦。
辛沐将醒未醒之即,觉得非常热,他皱着眉睁开眼,看到一张距离自己非常近的脸,因为实在是太近了,他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这瞬间辛沐有些吓到,慌忙想推开抱着自己的人,但对方被他给惊醒之后,不仅不肯撒手,还死死将他给抱住,赤-裸的俩人顿时便贴得更紧了。
辛沐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和自己抱着的人是听竹,他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推开了听竹,坐起来拿被子把自己给捂着,满脸都是茫然。
听竹深吸一口气,坐起来看着辛沐,眼眶一下就红了,委屈地看着辛沐说:“公子这样着急地推开我做什么,昨夜您才说的话,今日就要反悔了么?”
辛沐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他喝多了些,听竹吻了他,然后还用手给他……
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辛沐也不敢想下去了,支支吾吾地问:“我……我说什么了?”
听竹打算赌一把,赌辛沐虽然看上去很是冰冷,但其实是个好人,而且他眼神澄澈,一看便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反正听竹的奴籍无法除去,在哪里都是当奴隶,跟着这位公子,绝对比在这小倌馆里被糟蹋好过。于是听竹深吸一口气,说:“公子说过,你要了奴婢,就一定会对奴婢负责的,你会给我赎身,然后带奴婢离开这里,你还说,你以后一定会对奴婢好的。”
辛沐睁圆了双眼看着听竹,一脸不可置信。即便是喝多了,辛沐觉得自己也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他嘴角抽动了片刻,道:“我怎么……怎么可能……”
“公子的意思,可是奴婢在骗您?”听竹越说越觉得委屈,话音未落,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把辛沐给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听竹,心里升腾起强烈的罪恶感来。
听竹还是个孩子呢,他怎么会骗自己呢?况且俩人身上都还有痕迹在,辛沐又不是不经人事,怎么会看不懂身上那些红痕是什么呢?辛沐也曾伤过心,知道被辜负的感觉有多苦,如今自己怎么能做这样负心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辛沐完全没有经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也有些委屈,无助地看着听竹,道:“我……我不是说你骗我,你别哭了,只是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
听竹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便拉着辛沐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公子,您不骗我就好。奴婢并不想为难公子什么,只是问您一句,您可喜欢听竹?”
辛沐是挺喜欢听竹的,他会吹笛、弹琴,写得一手好字,下棋也还行,能和自己对上几步。若不是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孩子招人喜欢,辛沐也不会在这风月楼住上这么多天。但这也不是那种喜欢,辛沐眉头越走越深,叹息道:“我是……我是挺喜欢你的,但……”
“公子,有这句话便够了。”听竹眨着漂亮的眼睛,握了握辛沐的手,说,“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公子,但愿意侍奉在公子左右,公子,只要您不嫌弃听竹就好。”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辛沐抽回自己的手,用被子把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继续说,“既然我说了为你赎身,那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等到下月初三,我赴了沉渊楼主的约,赢了那五百两银子就帮你赎身。不过我不需要人服侍,等到时候我将卖身契还给你,你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必跟着我,跟着我也没什么好的。”
“公子,您可别说这些,跟着您便是听竹最大的福气。”说着听竹就要往辛沐身上扑,辛沐忙不迭躲开,也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大还是害羞,耳朵都红了起来。
听竹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人可真纯,搞不好还是个雏-儿。于是听竹忍不住想笑,嘴角带着笑意,故意逗着辛沐说:“公子,天色还早呢,奴婢再陪您一会儿。”
辛沐急忙说:“不、不必了,我要起来了。请您帮我……帮我准备些热水。”
听竹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光-着身-子在辛沐面前晃了半天,这才穿好衣服出门,辛沐一直都没敢看他一眼,直到他人已经要走到门口,辛沐才突然叫住他,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你有没有……疼?若是疼的话……”
辛沐有些说不下去,他还记得初次的第二日清晨,浑身要要命的酸痛感。
听竹盯了辛沐好一会儿,这才说:“不疼,公子很温柔。”
辛沐一愣,瞬间又红了耳朵,将自己整个给裹进了被子里。
听竹憋着笑出了房门,而后才忍不住低笑出声。
刚走几步,昨日那几个嘴碎的人也围堵了上来,拦着听竹问道:“哟,看看,都来看看,笑得这么浪,昨日那醉春风效果不错吧,夜里可是开心得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听竹心中反倒有些不痛快,瞄了他们几眼,大步往前走去,惹得那几人又在背后胡说八道了。
听竹根本没理,只是在心中想,剩下的半坛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