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从未娶妻,也从未传出什么fēng_liú韵事,唯一为他怀过胎的,就只有从前住在藕花小苑的那个少年。如今妖物除去,小苑搬空,陆桓城却突然得了一个儿子,众人私下嘀咕,都猜这小少爷多半是妖j-i,ng所生。
他们不敢当着陆桓城的面横肆讥议,于是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瞧瞧这位小少爷究竟生得什么模样。也有年轻莽撞的,因为白白跪了一夜而心生怨恨,准备等陆桓城要他们认主的那一刻,借机质问孩子的身份。
但陆桓城既没让他们瞧见,也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跪够了就回去吧,有话要问的,继续跪着。”
他淡漠地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径自跨进了前厅,年迈的管事跟在后头,反身关紧房门。
下人们被这句话弄得始料不及,在寒风中面面相觑,半晌突然顿悟过来,所谓的拜见小少爷,根本就是一个幌子!陆桓城的目的,只是要他们来这儿实打实地跪着!
长跪一夜,冷风醒脑,在心里掂量清楚小少爷的分量,然后牢牢闭上嘴巴,回去安分行事。
还跪不明白的,跪到明白了为止。
有眼力的很快就看懂了,这孩子在府里的地位不容置喙,所有潜在的轻视和危险,都被陆桓城整齐掐断在了最初的萌芽状态——仅仅是存于心中的质疑,存于台面底下的议论,就换来一夜长跪作为惩罚,如果谁胆敢再做些别的,下场恐怕就难以想象了。
这不是陆桓城的风格。
他向来是一个行事果决而x_i,ng情温和的商人,作为家主,几乎称得上没有脾气。从他掌家那一天开始,就不曾用过一次激烈的手段。
但他的温和与宽厚止于今夜。
因为只有足够的狠戾才能彻底解决某些事,才能化为羽翼,好好保护那个脆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