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十年无宠, 陈氏的母父也都不抱有希望了, 干脆带两个年轻貌美又知儿来拜见太后。两个哥儿嘴甜得很, 果然讨得了太后的欢心。太后连声赞好,把庄子竹送给他的万花筒都给两位哥儿各赏一个,连不甚讨喜的陈氏,也都赏了一个音盒。
席间,太后又让人把庄子竹给做的大型音盒给抬出来显摆,陈氏的母父恭维道:“这是皇后做的?看来皇后对太后您真是十分敬爱了。”
太后得瑟道:“可不是,皇后每天来请安,孝顺得不得了。说起来,皇后那敢对哀家不好?不讨好哀家,毅儿能看得上他?”
陈氏的母父掩嘴笑了,又说道:“可是皇后再好,也不是太后您的自家人呀!后妃未被遣散的时候进宫来,多少妃嫔都在讨太后您的欢心,今儿来却显得冷清了。不如让熙儿和秀儿进宫陪陪您?以后他们婚配,都可以说是宫里的太后教养过的。”
太后也很乐意提携他的小辈,便允许这两位哥儿在太后的长乐宫里小住半个月。
陈氏的母父办成了第一件事,又问道:“太后去祈福,归期是何时?”
“这……”太后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秋收就回来了吧?”
陈氏的母父说道:“这一去半年,这时间也太长了。难道一定要太后您去不可吗?而且陈家没有太后您在宫中坐镇,日子肯定难过。”
陈氏也挽留道:“与母后您相伴十年,可母后您要去太山祈福,心里舍不得您,盼望日日与您相见。”
太后愣了愣,说道:“哀家为国祈福,又不是去了,陈家的日子能难过到哪里去?你会不会说话。”说罢,太后又温言对陈氏说道:“那你就梗哀家同去吧。傻孩子,叫哀家做母后都不会改口了,哀家认你做养子如何?”
陈氏跪下去拜谢,可又拒绝道:“谢谢太后抬爱,可我无才无德,又跟随圣上十年,怎能当太后您的养子呢?说出去会被人诟病的。”
“你十年未曾承过宠,怎么当不得哀家的养子?”太后说罢,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罢了罢了,哀家也习惯了有你陪伴,在哀家去祈福之前,你暂且留在宫里。宫规森严,你也多年老人了,把两个小表弟教好,出入让宫人带着,别让他们到处乱跑闯祸。虽然哀家允你进宫小住半月,可别的就不要强求了。”
两个年轻哥儿连忙表明自己不会闯祸,不会给太后添麻烦的。陈氏更是喜出望外,没把太后的劝告听进去,诚心诚意地跪谢。太后垂眸扫了他一眼,命人去前沿物理署传话道:“去请皇后过来用午膳,见一见亲戚。”
太后吩咐完,就带着两个年轻哥儿欣赏大型音盒去了。陈氏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今天只请皇后过来,不请圣上吗?”
“皇后过来了还担心皇帝不来?”太后说起来就来气,只叫他儿子来,他儿子都不一定来,叫庄子竹来的话那他儿子就肯定会跟着来,太后都不想多说了。
要不是今儿要给宣恒毅引见陈家的两个小哥儿,太后都不想和庄子竹一起用膳,免得见到他那不孝子那献殷勤的样子。
宣恒毅今日果然与庄子竹一道来了,一如既往地牵着手来,好像袖子都粘在一起似的。陈氏三个表兄弟恭敬地向庄子竹行礼,太后为宣恒毅介绍他的两个小表弟,宣恒毅也算给面子,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庄子竹把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他们,又见到了陈氏的母父,还有今天盛装打扮欲言又止的陈氏,见陈氏还梳着已婚夫人的发髻,看来似乎哪里见过,便问道:“这两位是?”
太后说道:“毅儿你说。”
“谁?”宣恒毅问道。
太后:“……”
宣恒毅望着对面的陈氏父子,责备道:“皇后问话,你们没听见?”
陈氏呆呆地望着宣恒毅,眼圈迅速地红了,张着口说不出话来。陈氏的母父诚惶诚恐地道歉,接着连忙向庄子竹介绍自己,提及到自己是太后的弟媳,而陈氏是他的儿子,算是圣上的表弟。
“那也是本宫的表弟了。”庄子竹命人把准备好的见面礼拿过来,尽管庄子竹年纪比较小,但辈分是随宣恒毅算的。
当庄子竹把玉镯递给他时,陈氏却不接,还是呆呆地望着宣恒毅,不可置信地问道:“从潜龙邸起我陪伴圣上十年,圣上竟然不记得我了?”
庄子竹闻言,用眼睛瞅着宣恒毅,那眼神,就差明说宣恒毅是个负心汉了。太后也帮口道:“陈妃天天哀家这用膳,毅儿你一丁点儿都不记得?”
宣恒毅有些头疼,不欲与陈氏纠缠,纠正道:“宫里没有任何妃子,母后说错了。他是见过,但母后这人太多,对不上号。”
陈氏待不下去了,掩面而逃。陈氏的母父只觉得丢人,向宣恒毅连连道歉,请贵人们原谅他儿子的无礼。庄子竹安慰了几声,用眼神责怪宣恒毅,太后也不想见到他儿子了,气得说不想用午膳。
宣恒毅只觉得冤枉,后宫几百号人,他哪里认得?
陈氏的母父不敢责怪到宣恒毅头上来,直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又请求追了出去,带着情绪稳定下来的陈氏回来赔礼。太后又赏了许多东西给他,替宣恒毅道歉,陈氏却以情绪不稳为由,申请不在宫里小住了。
太后叹了口气,对陈氏说道:“你能想开最好,要是看上了谁想要赐婚,哀家祈福不在京城,你就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