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那老宫人说,太后因为送炖汤被罚了, 主子送汤过去也不符合宫规。到时候被圣上罚了怎么办?”
“不会啊。”庄子竹的声调是云淡风轻,可他这毫不担心的样子却让墨书更加紧张,墨书又劝道:“圣上要是不罚主子,这也会被人说吧?犯了同一件事,只罚太后不罚皇后——”
庄子竹笑了,笃定道:“谁说我要送汤进去了, 我身为皇后,宫规岂能明知故犯?放心吧,没事的。”
去到军机处的门庭之外, 李顺的干儿子李桂早就在门外候着了。他见到庄子竹提着食盒过来, 食盒内还置有一个炖盅, 李桂就十分担忧了。好不容易圣上行了,皇后别不是要故意把这份荣宠作没了吧?
于是李桂一行完礼,就出言提醒道:“启禀皇后,圣上曾言明过, 食物一律不准带入军机处内。”
庄子竹让墨书给了他赏钱, 笑道:“陛下身边的都是人才呀, 瞧这机灵劲儿。”说罢, 庄子竹把食盒递给了李桂, 让他看管好,自己则空手进去。
早就有人进去通传,庄子竹进到军机处,宣恒毅与老大臣的议事早就停下了,老大臣们纷纷向庄子竹行礼,而宣恒毅则坐在上首的位置,扫了一眼庄子竹的那空空如也的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庄子竹,问道:“汤呢?不是说专门为朕炖了汤提过来?”
“谁说的?”庄子竹愣了愣,向宣恒毅走了过去,识趣的宫人们给庄子竹添了张凳子,请庄子竹坐下。而这时候,军机处的大臣们纷纷告辞,留帝后两人说话。
庄子竹目送着大臣们离去,坐到宣恒毅的身边,才答道:“母后亲手炖的汤是拿过来了,宫规说不许带食物过来嘛,于是就把留炖盅留在门外,让李桂看着。”
“哦,”宣恒毅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眼巴巴的眼神消失了,顿了顿,他问道:“是母后把炖汤给你带过来的?你没有炖汤吗?”
“我没有,早上都在前沿物理署,那盅炖汤是母后给我的,”庄子竹点头,说道:“夫君现在喝正好,刚接的时候还是烫手的,从长乐宫来到这儿,炖汤不烫了,温度正好。”
宣恒毅神色冷淡下来,回道:“不了,就赏给李桂吧。我们去别处用膳。”
庄子竹问道:“母后亲手炖的,你也不喝嘛?”
“不是,母后最厌柴火,从来不炖汤,”宣恒毅说完,一把搂过庄子竹的腰部,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低沉的嗓音随着温热的吐息来到庄子竹的耳边:“以后母后说什么,都不用理会。”
庄子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痒痒的,光天化日的,宣恒毅这挺拔高大的身躯带着独有的气息包裹住他,庄子竹连午饭都不想吃了,反手就给了宣恒毅一个抱抱,脑袋蹭了蹭宣恒毅的脖子。
蹭得宣恒毅都不想用午膳了,甚至想就地为床,好歹强忍住了,又听庄子竹问道:“你想喝我炖的汤嘛?”
宣恒毅马上回道:“想。”
登基六年以来多少后妃给他送过炖汤,宣恒毅都没这么想过,从不喝不信任的人送来的汤水。可是现在庄子竹说要给他炖汤,宣恒毅的馋虫就被勾起来了。
庄子竹又说道:“不过炖汤一般是墨书和锦书做的,不知道手艺如何,可能炖出来的味道不怎样。”
宣恒毅回了简单的两个字:“想喝。”
庄子竹笑了,点头说好,说好今晚就给宣恒毅炖一盅试试。宣恒毅欣喜极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在寝宫用膳时也有说有笑的。
而李桂看着庄子竹无惊无险平平安安地出来,还和宣恒毅携手出来的,吁了一口气,只觉得刚刚白担心了一场。而今天他不但得了皇后给的上前,他还能奉命饮下皇后送过来的、由太后亲手炖的汤!李桂整个人都受宠若惊,一口都没分给别人的。
他的同僚见到了,却觉得奇怪:“奇怪,这回圣上怎么不把汤给原路送回去?以前太后送来的炖汤,都原路送回去了吧?”
李桂也不太懂,还是跟在宣恒毅身边的李顺能给他们这些年轻的解惑了:“不说是谁炖的,这是皇后亲手送过来的炖汤!要是送回去,下的是皇后的面子。圣上与皇后新婚燕尔,哪会下皇后的面子?”
李桂还是半信半疑,而他的干爹李顺则开始对小的们教育一番,要他们尊敬皇后了。
而被他们尊敬着的皇后庄子竹,与宣恒毅用完午膳,便回坤宁宫浅眠午休。宣恒毅陪着庄子竹同去,却只哄着庄子竹睡觉,他却没有午休陪睡。
庄子竹挽留道:“夫君五更天就起床,从早到晚禅j-i,ng竭虑,中午不休息一下吗?午睡半个时辰,下午j-i,ng力会更加充足。”
宣恒毅哄道:“嗯,知道了,再处理两件事,完了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