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韩嫣奉旨带着三百家兵到上林苑和一帮子少年军掐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旁观者还多了景帝、窦太后、王皇后、长公主、梁王以及一系列闲的没事做或忙的硬挤出时间过来凑热闹的侯爵大臣们。当然。那些参加了太后寿宴之后还没走的继续等着参加太子婚礼的诸侯王以及他们的代表者们也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台下的一出戏。当中,一袭红色曲裾,容色妍丽,身材丰腴且言谈大方,八面玲珑的淮南王公主刘陵最为引人注目。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身材健硕,容貌俊朗的青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布衣,腰间挎着一把巨剑。虽然没有任何官爵在身,不过在这一堆的王侯将相中间,却丝毫不坠气势。不亢不卑,渊渟岳峙。
辰时一刻,早就准备好了的两方人马缓缓出现在上林苑的草地上。看台上的众位王公大臣迎着清爽的秋风举目看着差别悬殊的两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少年军这边,衣着整齐,盔甲鲜亮。气势昂然,刀兵锋锐。明晃晃的兵器在初升的日头的照耀下,发出森然的光芒。一列列高头大马整齐的排成一队,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嘶。颈上的鬃毛随着秋风浮动,三千人马分成十个方队静静立在上林苑一边,随着日光的渐胜,气氛却愈渐冷凝,一片落叶顺着秋风悠然而过,带来一片肃杀。
台上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将门子弟,家学渊源,果然其中是有真料的。
“我大汉兴盛指日可待。”王皇后看着台下的少年军,面上一片慈祥和蔼,对身旁的景帝耳语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窦太后以及各位宗室元老听得清清楚楚。
“不错!都是我大汉的好男儿,大汉的脊梁就将由他们挑起。”景帝也欣慰的符合道。然后冲着身下的众位侯爵大臣们说道:“将儿女教育的这般优秀,你们都是大汉的功臣。”
“微臣愧不敢当,皆是陛下英明。”周围众臣举樽,起身说道。
“这就是传言中被条侯周将军赞誉的天下第一的韩家私兵?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呢!”一道娇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众人相继望去,却是掩口微笑的刘陵翁主。“反倒是这刚刚组建的少年军,让刘陵依稀看到了我大汉军队驰骋沙场的模样!”
“韩嫣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清楚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倒是没叫人失望过。何况条侯周将军乃是大汉第一军神,他的眼界,谁能比得上?是不是名副其实,稍后比斗下来,自见分晓。用得着这般呱噪吗?倒叫别人笑话你眼皮子浅,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真以为这天下奇事都叫你看过不成?”端坐在窦太后身边的阿娇冷言冷语的讥讽道。她自从见了这个刘陵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如今看她左右逢源,举止轻浮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敢拿阿嫣做垡子拉拢人心……
“阿娇翁主说的严重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两方人马相差太过悬殊罢了!何况少年军成员又都是将门子弟,家学渊源……就连周将军自己的孙子都在那少年军里头,这么多的少年才俊放在一块儿,又怎么能是区区的一介家兵媲美的。”刘陵有些委屈的红了红眼眶,缓缓说道。周围的一些大臣也是隐隐有符合之相。
“哼!”阿娇见此情形,自然不能再多说,免得帮韩嫣讨公道不成,平白无故树下仇敌。不过她也不甘心让刘陵就这么卖乖,当即眼珠子一转,冲着周亚夫的方向甜甜一笑,扬声问道:“周将军,你觉得呢!”
“嗯?”周亚夫平日里就桀骜不驯,懒得理会这些汲汲营营的小人们。正坐在案几上闷头的喝酒吃r_ou_呢!听到有人叫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那张油乎乎的脸,粗声说道:“谁叫老夫?”
“周爷爷!”阿娇闻言,叫的更亲近了,周亚夫如今虽然辞了丞相之位,闲置在家,不过以他的身份客气点也没坏处。平日里阿娇也乐得和周明锦他们一块儿乱叫,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叫倒还是第一次。“你来说说,阿嫣的私兵和少年军谁会赢啊?”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下面的两队人马。和少年军的鲜衣怒马旗帜鲜明不同,韩嫣旗下的三百家兵懒懒散散的堆在一块儿,抽筋拔骨的,有拄着木棍翘脚而立的,有把木棍抗在肩上嘻哈说笑的,还有流着眼泪打哈欠的,一个个歪歪斜斜的,站没个站样儿。
“有什么好说的,一群装的像模像样的绵羊,和一群还没张开獠牙的饿狼……”周亚夫不屑的撇了撇嘴,“别看少年军的人多,老夫和你打赌,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少年军非得给打残不可!”
“哦,周将军居然对这三百家兵如此推崇?”景帝闻言,很感兴趣的c-h-a了一嘴。
“大前年的时候,老夫的亲卫曾和这帮子家兵打过一场。”周亚夫喝了一碗酒,突然说道。
“嗯?”景帝眼前一亮,“怎么没听将军说起过?”
“有什么好说的!”周亚夫老脸一黑。“那还是陛下刚刚颁布禁酒令那阵子,整个长安城只有韩庄酒楼酿制出了猴儿酒。妈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伙同明锦那禁了老夫的酒,非逼着老夫……咳咳,”周亚夫说道这里,突然含糊而过:“老夫一气之下就带着亲兵找上阿嫣那小子,正好碰上他练兵。当时那帮子家兵也像现在这般抽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