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曲一夜没谁,连夜去查事情。这事儿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周曲借着各种各样的名义做事。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和珅那边也快到山东境内了,路上虽然一直在拖时间,可刘墉不敢拖,生怕让和珅给趁机钻了空子,小心给防备着。
这样一来,冯霜止这边若不加紧着点,怕是和珅要倒霉的。
临近傍晚,周曲终于回来了。
他紧锁着眉头,想着这消息若是告诉了冯霜止,会不会动了她的胎气,可兹事体大,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担待不起。
将这事儿跟刘全儿一合计一商量,刘全儿叹口气,说:“这事情还是要告诉夫人的,夫人跟福康安早没了什么瓜葛。当初算计福三爷,夫人也没手下留情,你就照实着说,不然爷那边凶多吉少。”
和珅那边太要命了,刘全儿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京城里看似风平浪静,背地里的猫腻不少。
进去之后,只在帘子外面坐着,看冯霜止那边似乎在跟丫鬟说什么话,便一时之间没说话。
只是很冯霜止一眼便看到他了,便指点微眠道:“给周曲倒杯茶。”
而后,她又转脸对周曲道:“人都已经回来了,想必有了结果了吧?”
周曲心里有些忐忑,迟疑了一下,又想到刘全儿的话,说道:“查到死查到了。苏凌阿那段时间出去,应当是跟一个叫洛秋山的谋士见面——”
他话还没说完,冯霜止便忽然之间扣住了小方几上的边角,引得桌上的茶盏在桌面上颤动了一下。
洛秋山,这名字倒是很熟的。
周曲只一说这个名字,冯霜止便知道事情文原委了。
她抿着唇,眼神冷凝,“洛秋山是福康安的谋士吧?这苏凌阿,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洛秋山,竟然是洛秋山——
还记得当初冯霜止去王杰屋里拿账本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应当是福康安很心腹的谋士,那么这件事肯定跟福康安脱不了关系。
只这样一想,冯霜止便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凶险了。
她内心之中,一张大网已经缓缓地织了起来。
想起之前和珅说的话,冯霜止站起来,在帘子后面走动了一下,又按住自己的额头,道:“这事情凶险,你先——”
先怎么呢?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如今的危局?
冯霜止在这里,也不过就是查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即便是知道这是福康安搞的鬼,冯霜止又能干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变得白热化,甚至由y-in谋变成了阳谋。
毕竟国泰不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罢了,你先走,等着爷那边的消息。”
冯霜止话已经说出来了,周曲便要退下去,却没想到,冯霜止又加了一句:“你最近预备一下把我们庄子、米铺、票号里的现银都兑一下,尽量筹备到山东那边去,兴许也会用得上。”
毕竟现在是说山东那边谎报无灾,还有人贪污府库银两,那么最要紧的便是将府库之中的银两填补上去,还要好好将这件事的责任往于易简的身上推。
这人不是和珅一党,也不是福康安一党,更不可能是清流,这种自成一派的人,天生就是用来当替死鬼的。
周曲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事做,回去略略睡了一个时辰便起来忙活了。
冯霜止这一夜睡得一点也不好,她叹了一口气,早早地便起来了。
早上刘全儿送来了和珅那边的消息,说是和珅昨夜已经到了山东了,只不过在钱沣和刘墉的辖制下有些施展不开。毕竟这两个人都在盯着他,和珅若是想背地里做什么手脚,要避开这两个人,那就是麻烦的事情了。
于易简乃是山东布政使,在这里当了很多年的官了,觉得自己是一条大船,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小山沟里面翻船,在被弹劾之后他有些六神无主,忙去问国泰怎么办。
国泰虽然跟于易简不是一党的,现在却劝他,让他在钦差到来之前将府库的银两补齐,到时候钦差们查库,只要不被看出什么异样来那就简单了。
只是国泰很聪明,于易简并不如他哥哥于敏中聪明,国泰一叫他去做,他竟然还真的去了。
府库的账簿都作假,只要账目上能对上,刘墉钱沣两个人就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他们是晚上到那里的,和珅也不知道路上是出了什么事儿,说是头疼病犯了——听到这里的时候,冯霜止便长长叹一口气。
和珅哪里是头疼病犯了,分明是故意犯头疼病的。
只要他一病了,便能留出一个晚上的缓冲时间来。
在和珅走的时候,冯霜止便已经把药贴给他了,没道理还会犯头疼,所以和珅这肯定是装的。
不过在这种时候,病了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更何况,刘墉跟钱沣即便是请大夫来查,和珅也是真的头疼。
和珅有头疼的毛病,众人也有所耳闻,现在犯了谁也没办法。
便是在这一夜,和珅找到了机会,秘密见了国泰。
国泰之前早已经在和珅还在半路上的时候,接到了京中要来钦差大臣调查的消息,就算是刘墉他们两个人想要尽快过来,可路上有个和珅拖着,怎么也是国泰这边得到消息更快。得了消息,国泰便立刻叫于易简作假了,现在他跟和珅一说,和珅却皱了眉。
国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和珅道:“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