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猛地一抬手。
白鹰一拍翅膀,自少年王的手上展翼高飞而去,翱翔天际。
下方,年轻的法老王绯红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它飞去的方向,略微皱了皱眉。
他一拽缰绳侧过身来,阳光之下那一张俊美的面容越发冷厉了几分。
亚图姆张嘴向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大将说了几句,立刻就有一名身着盔甲让人看不清面容的将领拨转马头向着白鹰飞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盗贼王安排的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从尼罗河侧方绕路而来,准备在两军对峙的时刻从后面对埃及军发起冲击最好能抢夺烧掉后勤军中的粮草的敌军愕然发现埃及军摆出的是圆阵。
并不出彩,毫无花俏,却是堂堂正正的毫无破绽的阵势。
哪怕前方打得呈现热火朝天的胶着状态却仍旧老老实实地在后面按兵不动的埃及后军以十二万分警惕的神色与这批突然出现在埃及军后方的敌军对峙,丝毫不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
偷袭不是可能了,要么强攻与前方的本军相互呼应,要么与本军汇合集中全部战力。
这是这股意图偷袭埃及后军的敌军的三个选择。
只是,带队的将领思索着还尚未决定,突然大地发出了阵阵轰鸣声。
这名将领错愕地抬头看去,只见原本防御得严严实实圆弧阵型忽然如流水般分散开来,在他们面前露出一条宽敞而平整的大道。
那笔直的大道简直就是在欢迎他们冲进去一般——
那将领胸口突然猛地一跳,看着眼前的那古怪而不对劲的形势只觉得心慌得厉害。
手一挥,他试图立刻带领麾下军队退去和本军汇合。
只是——他想来就来了,想走却是由不得他!
古怪的大地震动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那并非是千军万马践踏大地击打出来的声音,可是那气势却不输给千军万马分毫——
被重重掩盖在大军之中的无数的战车从埃及士兵们让出的那一条宽阔大道上疾驰而出。
凶猛气势恰如无数向猎物猛扑而来的雄狮。
一御者,一战士。
战车,埃及军队之中的王者!
它们所到之处,皆被其雷霆之势所慑!
一切拦在它们身前的之物,都将被无法阻挡的战车的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这一刻,埃及军中所向披靡的王牌战车在刚刚按照法老王命令奔来的将领的带领下,以势不可挡之态一举将对面试图偷袭的敌军整个儿从中间贯穿一分为二!
随后跟上的埃及步兵立刻趁势一拥而上,将敌军整个包裹起来。
……
四面八方皆是战场,兵戈的交击声处处响起。
战马的嘶鸣和双方士兵的怒吼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战场笼罩得如同人间地狱。
年轻的法老王骑马立于高处,冷峻面容,神色不动。
任一处局部的战场状况无论是失利还是占据优势、或是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和袭兵都不曾让他俊美而冰冷的面容有丝毫动容。
他站在高处,俯视整个战场,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个接一个的命令,破解着那接连不断的陷阱和困局。
就如同他在战场中摆出的阵势——
厚重而无懈可击的姿态,决不给人予丝毫破绽。
并非保守,并非懦弱,并非守势。
无需计策,无需费心。
不骄不躁,不急不缓,却仍旧保留着一往无前的强硬和锐气,毫不留情地撕咬敌人的弱点。
那是堂堂正正以力压人,以强打弱的姿态。
那是一切y-in谋诡计在阳光之下皆尽无所遁形的强大。
那就是真正君临天下的法老王的气魄与姿态——
——
当发出巨大的轰隆声的战车们向他袭击过来的时候,白发的盗贼王看着那一马当先向他冲来的将领,蓦然睁大了眼。
“那个家伙——”
他震惊地盯着那名本该不可能再在这里出现的人,一瞬间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个埃及神官明明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战场?!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那个叫赛特的家伙将ji-an满了鲜血的黄金之轮带回邪神的神殿!
难道赛特那家伙根本就是——
黑肤的大神官站在那奔驰的战车之上,并未穿着常用的神官长袍而是身着战甲。
坐在他身前的御者鞭打着拉车的骏马向前疾驰,他包扎着绷带的那只手紧紧抓着车栏,另一只手中锐利的长剑狠狠地把那向他袭来的战马的主人斩下马去。
长发掠过他黝黑的肤色飞扬在天空之中,他高举的长剑的剑刃折s,he着拉神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