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透出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年轻的法老王双手抱胸姿态从容倚于透进房间一点微光的窗口边,额头上纯金色的荷鲁斯之眼的头饰将那点微光反s,he到年轻的王那红宝石一般艳丽的瞳孔深处,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在黑暗中发着光一般异常慑人心魄。
数名相貌平凡到看一眼就会忘记的身体矫健的男子或蹲或半跪或是侧身站立于王的两侧,面色沉静,看似神色木讷,但是那满是j-i,ng光的眼以及被遮掩在衣服下绷紧的随时可以爆发的肌r_ou_都显示出他们一秒也不会放松的警惕姿态。
铿——
斜挂于少年王的腰际的长剑的剑鞘摩擦着房间的石壁发出轻微的清脆撞击声。
它让刚才被秘卫随手扔出的一个石子从梦境中砸醒而僵硬到现在的城主终于反应了过来,哈德睁大的瞳孔忽然一抖,他猛然地翻身跪坐而起,伸手一把抓起悬挂在床沿的长剑——
刚刚抓住剑柄的手腕突然剧痛。
本是站在少年王身侧的一名半跪在地的男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哈德抓住剑柄的一瞬就窜了过来,一把扣住了哈德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勒,微小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显得极为刺耳。
然后,男子一把将哈德这个身高体重都明显强于他的城主从床上扯下,反手一扭,咔嚓一声,整个胳膊都脱臼下来。那秘卫又是干净利落地一甩,按着哈德的脑袋就将其死死地按趴在地上。
脱臼的左臂被高高地反扭提起,脑袋被狠狠压着半边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的城主重重地喘息着。他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对准了那位和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完全逆反的神色傲然姿态雍容立于窗前的少年王。
埃及至高无上的法老王。
那双火焰般的瞳孔注视着注定要卑微地匍匐于其脚下的他,刺痛了他灵魂的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蝼蚁的神态——
无一不让哈德从心底燃烧出愤恨的怒火。
他反瞪着年轻的法老王,饿狼一般饥渴且满是煞气的恶狠狠的眼神。
诡异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挤压出来,哈德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王。
“年轻的王啊,你这是自投罗网,我的仆人们马上就会到来。”
他如此狂妄地宣称,“而你们这些冒犯我的人都将接受最惨烈的惩罚!”
随着他的喊声,门外传来不少匆匆奔来的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奔到门口戛然而止,然后,大门突然被悄无声息地打了开来。
在哈德蓦然放光的期待目光中,身姿高挑的美丽女神官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房中。
她对那个死死地盯着自己露出错愕神色的哈德展露出一个温柔美丽的微笑,只是对此刻的哈德来说却比死神阿努比斯的微笑更加恐怖。
然后,爱西斯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法老王。
她微微躬身以优美的姿态向前方的少年王致礼,待少年王昂首示意之后才再一次直起身来。
“请恕我来迟,王。”
美丽的女神官说,从她身后的门看出去,数具尸体倒在那里。
鲜血从门口蔓延到她的脚下,荡漾在她的脚的边缘。
爱西斯的脚半截都被染成鲜红的色泽,说不清是被门口的血泊染红还是刚才一路上沿途都踏着血路走来。
她立于那一地血泊之中,毫不在意地对那y-in毒地盯着她的哈德露出明艳的笑容。
……
前来这座城市不久,年轻的法老王就敏锐地察觉到城主哈德的不对劲。
但是,考虑到泄密的可能x_i,ng,年轻的法老王并没有将这件事和他的大神官们进行商谈。
虽然跟随在亚图姆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但是哈德毕竟是这座城市以及府邸的主人。如果哈德在房间里安排了窃听的暗门或是其他暗道,他们也无从知晓。
已接受哈德献上的‘女儿’侍寝来降低哈德的警惕,更以此为借口将闲杂人等驱逐到寝宫之外不允许接近半步。
而亚图姆却自己暗中与心腹侍卫交换,半夜潜入哈德卧室将其掌控住。
爱西斯女神官的到来也并没有让年轻的法老王感到意外,如果说几个大神官里有谁能猜到他今晚的布置,那也只有这个心思慎密而敏锐的女神官。
不过想必玛哈特已经撞破了……
至于赛特,很可能还待在自己卧室里怄气。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到,只是我实在是很好奇。”爱西斯说,对年轻的法老王微微一笑,“毕竟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哈德的女儿有那么美貌的传闻啊……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女儿应该在一个多月前就因病去世了。”
然后,她转过头来。
“所以,我实在是猜不到,得到王的恩宠被允许侍寝的那个女人是你从哪个地方找来的‘女儿’?”
她说,明亮眼波流转,轻轻落到被狼狈地压趴在地面的中年城主身上。
“哈德,或许……你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无视女神官带着明显讽刺意味的问题,哈德发出古怪的笑声,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年王。
他的脸上充盈着像是生命力被灼烧而骤然沸腾的诡异的红艳之色。
“年少自负的王啊,不肯接受伟大的邪神的荣光注定迎接你的是即将到来的死亡。”
被yù_wàng和野心笼罩而扭曲的激动的面容,让那张本该算是英武的脸显得极为可怖。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