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西蒙皱着眉看着他脚下那面四分五裂的镜子。
因为他戴在艾玛颈上的黄金铃铛承受不住外界暴涨的魔力碎裂,于是与之相应的能让西蒙看见那边发生的事情的镜子也随之爆裂开来。
“麻烦了……”
年老的大祭司喃喃自语,“王弟的身体居然成了法老王控制魔力的钥匙。”
拥有了钥匙,就代表可以掌控住那庞大的魔力。
所谓的麻烦,就是法老王一旦失去钥匙,或者哪怕只是远离钥匙,都有可能再一次魔力失控导致刚才那种惨烈危险的局面的再一次发生。
老人皱着眉苦苦思索了半晌,突然一甩头。
“算了。”
拉的大祭司很不负责任地做出了结论。
“这样的结果似乎也不错。”
转身,西蒙拄着拐杖,慢慢向睡房中走去。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这三更半夜的,还要为他们那点破事折腾来折腾去,连个觉都睡不成。”
此时此刻,因为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而彻底放下心来的老祭司就像个普通的老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唉,一群不懂得体谅老人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们啊……”
第163章
当太阳再一次升上天空的最顶端的时候,那一直在裂谷中等待的数人之中,终于有人忍耐不住站了起来。
“不能再等下去了!”
“马哈特,你先冷静……”
女神官的话被干脆地打断,黑肤的大神官一脸焦躁。
“已经过去整整两日多了!爱西斯,我们不能总是在这里发呆!”
女神官沉默了一会儿,她回头看了不远处那道浅灰色的光罩一眼,然后看向马哈特。
“那么,马哈特,告诉我,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她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想做什么,而是此刻我们除了等待无法可想。”
马哈特没有做声。
爱西斯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再一次向马哈特身后看去。
即使刺目的阳光从天空顶端笔直向下s,he下来,让峡谷底部处于一日之中最为明亮的时刻,他们的视线依然无法穿透模糊的仿佛在流动的气流般的光罩。
光罩忠诚地执行着它的职责,将一切不具备它所守护的墓地主人血脉的人隔离在外。
马哈特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隐约看见一座如巍峨高山般笔直矗立的峭壁和峭壁之下茂密树丛的轮廓。
“马哈特,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相信王。”
“可是王现在……”
“大祭司既然敢放心让王前来,自然留了后手,对于这一点我不担心。”
爱西斯摇了摇头,声音很冷静,脸色看起来也很镇定,但是从刚才到现在,她的手一直都扣得很紧,没有放松过丝毫。
他们在这里谈话,另外一边,赛特大神官也不加入他们,自顾自地站起来。
“赛特?”
爱西斯背对着没有看见,站在她面前的马哈特却是注意到了同僚的动作。
只是,他那一声呼唤并未让正举步向外面走去的年轻大神官停下脚步。
“赛特,你要做什么?”
马哈特不得已加大了音量。
“去接大祭司过来。”
赛特冷静地回答。
一味的等待不是他的风格。
当初他们骑马上午从王城出发,也不过是傍晚就到了这里。如果加快速度不眠不休地赶路的话,一个来回,一天一夜大概足够了。
一开始大祭司不与他们一起过来,是以大祭司不能离开神殿为理由。但是他们现在已束手无策,只要回去告诉他此时已危及王的安危,想必大祭司会立刻赶过来想办法。
况且,现在也只有西蒙大人可以进入王墓之中。
爱西斯和马哈特对视了一眼,默认了他的决定,跟在赛特身后一起走出了裂谷。当初因为要沿着小路下到裂谷深处,他们将马匹栓在裂谷左侧上方。
赛特拉住马匹的缰绳,下意识又回头看向笼罩着裂谷对面峭壁的灰黑色光罩。
他看了一眼,回头拉着马匹想要翻身上马。突然他身边的骏马声嘶力竭地嘶鸣起来,急躁地扭动着头踏着步,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赛特皱着眉拍了拍它,想让它老实下来。
手刚一触及骏马,剧烈的震动感突然就从他的脚底传上来,在骏马慌恐地嘶鸣声中,他整个人都和大地一起晃动了起来。
赛特错愕地转身,一回头便看见那本是牢牢地笼罩着大半个峭壁的浅灰色光罩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给震碎了一般,波动起来。
光罩碎裂成一片一片之后,消融得干干净净。
那浸透了鲜血呈现诡异的褐黑色的丛林和一地横七竖八的尸首曝露在正午时分明亮到了极致的阳光之下。
年轻的大神官睁大了他天青色的眼,并非因为发生在他眼前的惨剧,而是因为那雕刻在整座峭壁之上的如同一座宫殿般巨大而极具冲击x_i,ng的月神阿赫的雕像。
此刻,一丝就整体而言极为细小的但是实际却有一人多长的裂口正缓慢地从月神阿赫雕像的脸部迸裂开来,将整个头部雕像一分为二。
不止是脸部,随着大地越演越烈的剧烈震动,整座峭壁也都跟着晃动起来,连带着峭壁上的雕像也跟着晃动不休。四面八方的裂纹在雕像上飞快地蔓延过来,密密麻麻地交织成网状,无数巨大的碎石从峭壁上滚落,簌簌地砸落在大地之上。
那贴着峭壁向上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