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黑暗里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再去向河面看时,已经全是雨水激起的水花,哪还有任何形迹可言。
那几人见雨势不小,草草看了几眼也没有见到白昭淮几人的踪影,就随手拿剑在河面上来回划动了几下也便放弃,嘴里骂著驱马离开了。
兄弟两人在水下一感觉到那些人骑马离开,就架著白昭淮露出了水面。
“公子!公子……”
李小二放平白昭淮,在他胃部上按了两次,见他吐出几口河水後咳了起来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浮游、闭气这样的游戏白昭淮少年时也常会玩,但那时不是被迫,忍不住大可以露出水面换气,虽然懂得一点闭气的功夫却并不擅长,如今又是有了身孕的人,沈下水面没坚持一会儿就已经接近极限,只觉得胸口憋闷,手脚被冰冷的河水冻得麻木,肩头压力越来越大,人不由自主就向下沈去,渐渐连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然而他心里不愿意再连累李家兄弟,也不想辜负常玉,仍是凭著那一股信念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恍惚里感觉到身体被人向上拖拽,才终於松了气呛了几口水。
“唔……”意识一恢复,白昭淮立刻就在冰冷麻木里感觉到了腹部一阵异样的坠痛,心知是腹中孩儿受到冷水刺激和闭气的影响,正翻腾著闹意见。
勉强在兄弟两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白昭淮马上按住自己腕脉,听了一会儿叹著气苦笑了一下。
胎动得十分明显,这已经是非常不妙的征兆,他连夜里折腾到这时候几乎已经耗尽了体力,然而此刻他却清楚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根本没有时间能让他休息和安抚腹中孩儿。
只得找出自己怀里留著的几颗安胎的药丸,捏碎了封蜡一股脑全都吞了下去,希望还能多坚持一时半晌。
喘了几口气,白昭淮抖著手轻轻抚摸著腹部,心里默默安抚那受了委屈的小生命:“好孩儿,是爹爹连累了你,爹爹都知道,但是为了你父亲……你要乖乖的……”
而後三个人也顾不得许多,就著黑夜又再摸索著走了一段,直到雨势渐渐小了,才在林子深处找到一处破旧的木棚停歇下来。
马匹和食物都已经遗失,想要冒雨连夜赶路对三个人来说都实在有些勉强,更何况白昭淮此时已经难以再继续支撑,衣服早就被雨淋透,扶著李老大的手明显的颤抖得厉害,身上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再不休息只怕不到天亮就会昏死过去。
木棚里地方不大,四外围著的草席虽然残缺不全,好在还勉强能遮风挡雨。
在角落里找到一小块干爽的地方,李老大就扶著白昭淮坐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个酒壶对著已经半昏迷的白昭淮就灌了几口酒。
这酒没什麽特别,在那茶棚休息时刚刚补满,本是为了路上解馋,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