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一只兔子…”纪莫轻轻张嘴,吐出的话是那么无情,佟离强忍着自己没有当场掐死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你这话,我以后也再不来缠着你——好兄弟!好哥们!”
说着就往窗户那走,纪莫见他又要爬楼,直觉地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去门口。”
佟离厌恶地一把推开他,大踏步地走向窗台:“我摔死了也不劳你收尸,脏不着你的手!”
纪莫不说话了,捏紧了心,看着佟离消失在窗台,他忍不住冲到窗前,双手紧紧地扣住桌子的边缘,紧张地看着他矫健地顺着水管几个动作,跳到楼下,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渐渐的远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坐下来,重新拿起教科书,三个月后就是高考了,他怎么也得开始读了吧——其他的一切,早该尘埃落定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仿佛轻松了一些,开始静下心里做题,却突然有一滴水ji-an在了书页上,慢慢地模糊了公式中的数字,他擦去水渍继续做题,一滴滴的液体却象不能间断似的坠下,晕开,他死命擦,死命擦,那水滴却仿佛掉的更凶了,纪莫最后终于一把挥开书本,无声地嘶喊痛哭,任泪水横流。
高考的时候,纪莫的考运终究到了头,靠着还不错的底子,好歹混了个二流的大学,远远没象他妈和人夸耀地一样,就读清华北大一飞冲天光宗耀租。他父母不甚满意,却也没好再说什么,黑色七月之后碎了的天下父母心,又何止他们两个?
横竖是有了个本科文凭,说出去也不太寒骖。
佟离引以为傲的体育这次也没能再给他锦上添花,他一向不喜读书,高三的时候心又分在了感情上,更是没什么考前冲刺之类的,靠着小聪明,总算上了一个还行的私立大学的线,一年一两万的学费是贵,可他爸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不料他佟离居然一摇头不去念了,说什么个私立校都是唬人的,他宁愿去上自己考上的一个大专,专业是商学管理,至少学的还有用些,他还真不信在大学里能学的出什么门道来,所谓读书,做的不都是表面文章。他爸居然也随他了,生意人,也没想什么光耀门楣的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儿子这个举动有见地有出息。
正如佟离自己说的一样,那之后,他再没来找过他。有时候两人见了面,会和以前一样笑闹着打个招呼,笑意却不达眼底,而后各自走开,谁也不想撕裂两人之间最后一点温情脉脉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