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被放走,岂不是糟了?”冯道玉站起,便想要将丁壮追回来。
“道玉公子,但坐无妨,江南地界,有本帮在,那人又能走到哪里去。来,喝酒。”
“道玉,这人你放得好,安坐便是,与姐夫喝酒,晚些时候咱便可看一场好戏。”
金涛龙与林浩雄一人一句,将冯道玉按将下来。冯道玉喝着酒,心中也有疑惑,不知金涛龙怎的对林浩雄提供的情报这般相信,但看金涛龙与林浩雄言语之间颇为投机,他也不好说什么,却暗生提防之心。
再说丁壮,他一路不曾停留,走到入夜,已是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地里露宿一夜,好在这时天气不冷,虽有些凉意,却也过得去,只是野地多山石,他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处稍稍平坦处,一块巨石刚好挡风,躺下来不多久就睡着了。半夜里翻个身,习惯x_i,ng醒来,模模糊糊间瞥见身边坐着一抹白影,立时便吓得惊坐起来,张了张嘴好久才发出声音。
“爷!”
正是苏寒江,也不知他在丁壮身边坐了多久,这时见丁壮醒来,竟有些高兴的样子,道:“你没事就好,随爷回去罢。”
丁壮却往后缩了缩,猛摇头:“小的……小的不回去……爷,您放过小的,小的要回家……不、不回去……”
苏寒江望着丁壮,向来冰冷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是你求救的,爷才来救你。”却原来,苏寒江回了园子后,左想右想,都觉淮安亭不可去,又想那冯道玉一向以行侠扶弱标榜自身,也因之博得道玉公子的美名,断不会对丁壮这粗人下毒手。苏寒江本想待事情过后,再将丁壮带回去,却总是不由想起丁壮惨白着脸呼救的模样,这人平日里总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竟在危险时向他求救,让苏寒江一想起来就心情大好,虽明知丁壮安全无虞,却仍禁不住潜往淮安亭附近,眼见冯道玉在亭内等他,不见丁壮身影,他自不会现身。待天亮后尾随冯道玉,见着丁壮安然无恙从淮安酒楼内出来,他跟踪一天,见并无人盯稍,才现出身来,看丁壮睡得熟,也不吵他,只是坐等。
“不,不,小的、小的没有求救,没……小的不回去……”丁壮又退了退,却是这时才想起该跑才对,才刚站起身来,却被苏寒江突然y-in沉下的脸给吓到,脚一软,又跌坐在地上。
“你没向爷求救?”苏寒江的声音便像冰珠子一颗颗砸在了丁壮的心上。
丁壮浑身一颤,却是猛地下了狠心,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爷,您、您放了小的,小的……小的便是死也不回去……园子里那么多人,爷您挑个比小的好一百倍的,湛星……湛星便很好,他读了好多书,又那般喜欢爷,一定能和爷说上话,也会服侍好爷……爷您不喜欢湛星,锦月也好,他弹琴可好听,爷一定喜欢……”
苏寒江冷哼一声,一只手抬起丁壮的脸捏得死紧,道:“你倒挺护南枫院的两个小倌,便是把他们说得天般好,爷偏不喜欢他们那样儿的,只你这样儿的能讨爷的欢心。”说着,另一只手探入丁壮的怀里,将那折得整齐、写着“二姑”两字的纸拿出来,当着丁壮的面撕成粉碎。“爷给你女人你不要,就想着媳妇儿是不是,那便拿出些讨好爷的本事来,兴许爷一高兴了,便让你回去看一眼那女人。”
“不……不……”丁壮盼了几个月,总才有机会回家,哪里肯依苏寒江的话,心里一急竟喊道,“小的究竟哪里能入爷的眼,求爷您说了,小的都改了,全都改了……”
苏寒江一怔,他只想着要把这人留下来,为着是迷恋这人的身体,却没想过这人全身上下没一点能入他的眼,他又为何会对这人的身体这般迷恋。正思量间,野地里蓦地传出阵阵轰笑,在山石间回荡不已,一个洪亮声音在轰笑声中清楚响起。
“想不到,想不到,堂堂寒江公子,竟在野地里强逼男人,传扬出来,满江湖的人怕都会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