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睁开眼,低声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病,你不要担心。」
柳春山摇摇头,不语。反复摸了几次后,他浑身冷汗,说不出话,因为,杨翼的脉象,竟是喜脉。
【第七章】
杨翼见柳春山呆坐不动,不由心慌,忙问道:「我的病很重吗?」
柳春山回过神来,平静说道:「不重,只是一时肠胃不顺。」
第二日,杨翼仍恹恹不起,喝了一碗柳春山熬的芳香扑鼻的药,便沉沉睡了。柳春山悄悄令人找了一位杭州大夫,蒙面带进庄里,隔着重重帐幔,为杨翼号脉诊病,那大夫在杨翼腕上搭了片刻,便对柳春山笑道:「尊夫人是有喜了,一时不适再所难免,过段时日便好。」
现在毫无疑问了,不可能的事情确实发生了。柳春山的冰块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口中称谢,然后一指将其点倒,悄悄带出庄,将人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客栈里,按他以往风格,定会杀人灭口,但如今杨翼腹中有了他们的骨r_ou_,说不得,以后行事要为这团r_ou_积点德了。
回到庄里,杨翼仍在熟睡,柳春山呆呆坐下,将手放在他腹上,一时之间,惊讶、狂喜、担忧诸般感觉涌上来,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杨翼有了身孕,他就要当父亲了,想起杨翼母亲临终前要他发誓,要让杨家有后的事,柳春山便觉得应该大笑一场,天缘巧合下自己再遇杨翼,这后便打算终身不娶,现在天公作美,杨翼有孕,自己和他都有了后,岂不是应庆幸老天待他不薄,但杨翼是个男子,居然会怀孕,他又觉应该观观天象,看是否会有灾祸发生,再一细想,又觉这个不妥,两个男人能有后,分明是我们祖上积了德,哪里会有灾祸,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百感交集地呆坐了一个时辰后,杨翼终于醒来,半睁着眼,有气无力说道:「饿了。」
柳春山早令人做了鶏汤燕窝诸般补品,闻言立即端来,一勺勺喂进心上人口中,殷勤备至。
杨翼吃饱了,终于注意他脸上那种可称之为傻笑的表情,奇怪道:「你这人,我病了反倒笑个不停,是不是想等我死了再娶一个。」
柳春山急忙捂住他的嘴,怒瞪着他,直到杨翼认识到自己说错话,弯起眼睛讨饶才放开。
「你的病根本不碍事,胡说些什么。」柳春山一脸严肃,甚有威仪,杨翼忙摆出一个笑脸,将他袖子拉来拉去的示好。柳春山气势可以镇住别人,唯独拿他没办法,片刻后就缓下脸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口,最后索x_i,ng脱衣上床,将他搂在怀里,慢慢说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打算。
「你是肚子里长了一个瘤,现在打不下来,以后它会渐渐长大,甚至会动,不过不要紧,我每天给你服一种『香玉除瘤丸』,慢慢让它脱离附着的内脏,五六个月之后,就能排出来了。」
「要那么多天,你这个庸医。」杨翼嘟起嘴埋怨,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些天你得好好吃,好好睡,千万莫烦恼,要不然,那瘤子长不大,就难以脱离附着的东西,最后排不出来。」柳春山忍着笑,继续哄骗。
「好的,不过会不会痛啊?」
「一点也不,就是最后排出的时候会有一点吧,这你也不用担心,有我这个名医在,不会让你受苦的。」
柳春山将手在杨翼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口里胡编乱造,心里却乐翻了天,无比庆幸自己懂医。其实仔细想来,杨翼会有孕,早就有迹可寻,他那奇怪的腹疾、偶尔的便血就是明证,还有他外表虽是地道的男人,但骨子里总透出一种温柔妩媚,诱人疼爱,种种迹象表明,杨翼应该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那种罕见的雌雄同体人,幸运的是他外表完全是男人,乾坤都在内里,于是正常长大,如果不是与自己相遇,又结为伴侣,他的一生也应该极为正常,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但他和自己相遇了,而自己当时竟能当机立断,牢牢把这个宝贝抓在手里,这不都充分说明他俩是天缘,注定就要在一起的吗?
第二日,柳春山将柳玉林叫到书房叮嘱了一番,只说自己要与杨翼各处走走,庄中大小事物全部交由他处理,对武林邀约则一概拒绝,万不可对他人泄露自己行踪等等。柳玉林还从没见庄主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惊讶之余,郑重保证一定不出事。柳春山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对这个全能的忠心管家他相当满意,但有一点,大事是一定不会出,小事却常会让他弄得一塌糊涂。
数日后夜半,杨翼从头到脚被包上厚厚的狐裘,在沉睡中被抱上马车,悄悄离了碧柳庄,柳春山亲自驾车,秘密前往柳家在金华的一所山中别业,男子有孕,毕竟惊俗骇世,是以一切均小心翼翼,防人知晓。
去别院的路不算太远,马车也很舒适,但杨翼仍被折腾得面色灰败,有气无力,二人走了十来天才到。
别院名「避风园」,规模不大,面朝暖阳,背山靠水的确实避风,但周围没什么人烟,只它孤零零的卧在山坳里。因柳春山事先已安排好,这里看门的打扫的都被遣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