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留衣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一样事物来,递到了他的眼前。
“哦?”晏海挑起了眉毛。
翠羽与金线,缀着明珠……
“翠微君,这翠羽是母亲,不!是你娘留给你的吧!”月留衣很小心的说:“那个孩子长得好生可爱,和你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呢!我看他不过十岁上下,我就想会不会他是你的儿……”
晏海手腕略翻,剑锋一转,将她的话逼回了喉中。
他将翠羽明珰拿在手里略作摩挲,然后放回了自己怀中。
月留衣犹不死心:“既然你把这么重要的翠羽都给了他,那肯定和他关系……”
“我的确认识那个孩子,也把翠羽给了他,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是不是准备说,如果我不饮剑自尽,你就要把那孩子杀了?”晏海叹了口气:“月留衣,你是不是被血毒侵蚀了脑子,变糊涂了?”
月留衣面色惨白一片。
“翠微君,这都是殷九的主意,他对我说,如果不先动手,被你知道了当年我们碧波湖上暗算你的事情,我们肯定没有活路了。”她恨恨的说,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我就知道他这个贱人,当年害了月倾碧,如今又要来害我们两个自相残杀,谁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准备杀你。”晏海直接袖剑丢到了地上。
虽然铺了织锦,但是j-i,ng铁坠地,依然发出了锵然之音。
月留衣一口气正要喘匀,眼前一花,已经被捉住了脸颊。
她反应不及,被塞了一个带着淡淡腥味的东西进了嘴里,那东西滑不溜丢,一路顺着她的喉咙直下胸腹。
晏海确定她咽下去之后,才放开了她,扯了一块布帛擦手。
月留衣运功反吐未果,又躬着身用手抠挖喉咙,试图将吞下去的不明之物给吐出来。
她抬起头,目中露出凶光,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自下而上角度刁钻的直c-h-a晏海咽喉。
晏海冷哼了一声,在那把匕首距离自己不过几寸之处,抓住了月留衣的手。这一下正好抓在方才的剑伤之处,月留衣忍不住痛呼一声,再也抓握不住,匕首便落到了地上。
“你的武功竟然退步如此之多。”晏海手中略微用力,月留衣承受不住,只能跪倒在地上:“看来当年那一战之后,你也不是毫发无损嘛!”
“你给我吃了什么?”月留衣此刻倒是不装可怜柔弱了,她的追云髻散乱了大半,金步摇也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凌乱覆面的黑发之后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晏海。
“你当年那么费尽心机,我自觉受之有愧,只好找个机会投桃报李。”晏海蹲下身来,用手中的布帛替她缠好掌心的伤口,一边缠一边说:“你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这世上也没有比你身上的血毒,更可怕的东西了,不是吗?”
“月翠微!”月留衣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能够克制血毒的好东西,虽然维持的时间不太长,但总比遥不可及的千莲岛更实在对不对?”晏海看到她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显然不错,甚至还用手指帮她理了理头发:“你看!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的,你整天吵着海图海图的,和我这么兵刃相见,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答案让月留衣彻底愣住了。
她怔怔地跪坐在地上,看着晏海转过身,绕过屏风,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东西能够克制得了……他一定是给我吃了毒|药,他一定是在骗我……”月留衣喃喃自语,脑海之中乱作了一团。
但她终究没敢追上去,再和晏海动手。
慕容极虽然全身无法动弹,但是神智却始终清醒。
门关上之后,他就被不知道哪来的黑衣人抬到了甲板的春凳上。
他就这么张着眼睛看着天空,直到晏海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
晏海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玉铃,看样子就是方才月留衣拿着的那个。
他轻轻摇晃了一下,慕容极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我果然不会玩这个。”晏海叹了口气,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碎裂之声,明显就是他把那个玉铃给摔碎了。
那种一直控制着他的麻痹感突然就和出现之时一样,迅速的消退了。
慕容极翻身坐起,伸手就要去抓晏海。
但是出乎意料的,晏海略略侧身就闪开了。
慕容极的手落到了空处,才意识到晏海这个闪避的动作并不寻常……
“郡王。”晏海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虽然月色美妙,但水冷风凉,若是已经尽兴,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慕容极正要问话,但见他对自己微微摇头,心知必有缘故,便咽下了疑问,跟着他走到了船舷处。
那个黑衣人已经倒在了一旁,驳船还是系在那里。
慕容极正待将晏海带下驳船,但他却先一步跳了下去。
那动作轻盈优美,和月留衣姿态之间还有几分相似,显然是一门高绝的轻功。
慕容极满腹疑惑的跟着跃下驳船,又回头看了一眼画舫的二层。
月留衣已经站在那里,衣衫凌乱长发披散,目光凶狠,面上也无半点笑容。
若说她方才上船之时还像个仙子,如今倒像是女鬼一般。
“多谢款待,那么我们先告辞了。”慕容极听得晏海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