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宫主,又杀了月倾碧,能让月留衣提到你的名字就浑身发抖,这些事我连做梦都不敢去想,你一个人就做到了。”随着她身后翅膀剧烈的翕合,长长的锁链在地上拖出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你根本不明白,那种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之中的感觉,那种感觉比真的死了还要可怕。”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只是信不过我,怕我事后反悔。”
“在那个岛上的任何人身上,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的善意。”月凌寒双手抓着栏杆,表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松懈我的防备,如果我连一点反抗的手段都没有,你转头突然要杀我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晏海听到这里,突然“喔”了一声。
“喔!”他点了点头:“原来你是觉得,我当年是因为害怕你的本领,所以才要设法让你放松警惕,是不是?”
“宫主私下里指导过我的……她夸我很有天分……”这些深藏的念头被一眼看穿,月凌寒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就连役使蝶奴,我也……”
“不论你自己怎么觉得,但事实上,你始终是我们之中最没有用的那一个。就像你自己说的,论武功论心机论狠毒,你根本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晏海冷冷地说道:“贪婪冒进,却不知自身能力所限,如果有四君之战,你一定会是最先死掉的那一个。”
第140章
月凌寒握着铁栏, 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我不想当什么宫主,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她喃喃地说道:“我不够聪明, 不够厉害, 就应该去死吗……”
晏海目光冰冷,丝毫未曾因为她表现出的哀伤痛苦而动容。
在他的心里, 对于月凌寒变成这样当然觉得吃惊, 但单纯的只是因为她目前这古怪的模样。
物伤其类, 那倒是说不上的。
“你既然已经带着不该带的东西出了岛,按理说和我们任何人都有一战之力了, 可最后却还是被人囚禁于地下,变成这种奇形怪状的模样。”非但不曾表达同情,他还十分残忍地说道:“这一点, 你又要用什么理由为自己辩驳呢?”
月凌寒猛地抬起头。
“木怀谨……是的,木怀谨!”她与晏海四目相对,突然笑了:“月翠微,你把我放出去, 我把那些秘密告诉你。”
“秘密?”
“对,宫主的秘密,四君之战的秘密, 还有……血毒的秘密。”她笑得十分笃定:“你在暗室里找了那么久, 不就是为了找到成为宫主之后解开血毒的法子?”
晏海看着她, 直到她收敛起那种得意的笑容为止。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我不清楚, 但是你说的这些, 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晏海叹了口气。“那些恶心的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早得多,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了宫主,又杀了月倾碧的?我在暗室里要找的也不是什么解毒的办法,你知道根本没有那东西存在,就不用在这里试图哄骗我了。”
月凌寒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比起你想编的那些谎话,我更有兴趣知道不真,喔!木怀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晏海看着她背后那双巨大斑斓的蝶翼:“他在岛上那些年老老实实,张口闭口就是佛祖和报应,但如今变得这么有能耐……这种变化,还真叫我好奇。”
月凌寒咽了口口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真……不是木怀谨。”她声音有些发颤:“不真,是木怀慎。”
她说了这么一句,晏海立时就反应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先前看到木怀谨时那种违和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同孪兄弟。”所以,木怀谨并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不真和尚。
“不真呢?”他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死了,死的时候还挺开心。”月凌寒嗤笑了一声,眼中却带着泪花:“生在木家,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罪孽,除了去死,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吗?”
果然死了……非但不真死了,月凌寒还变成这个鬼样子……
晏海心里头有些忧虑,直到他的眼角望见了依旧昏睡在地上的阿瑛。
“那这个孩子……”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你生的吗?”
“这个小怪物?”月凌寒也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都是因为木怀谨……”
她的这种反应,其实并没有出乎晏海的预料。
方才看她下手那么重,就知道她对这个孩子并不是十分在意。所谓抱着哭了很久这种事情,应该也只是阿瑛对母亲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她是你和木怀谨还是不真和尚生的?”晏海慢慢舒展开了眉头:“和尚是吗?”
月凌寒露出警惕的表情。
“当年你因为对我和月留衣怀有戒心,所以想要避开我们,而在余下的那些人里,你觉得不真最靠得住,所以你跟着他走了……他应该是要回天镇寺,然后你们一起到了上京。”晏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就算不真出了家,他总是木家的人,不声不响失踪了那些年然后又回来了,家里人当然会找上门来问问情况。不真天真愚蠢,你也不够聪明,你们两个就算编起谎话来肯定也是处处漏洞,很容易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月凌寒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
“你一定觉得自己非常厉害,被人夸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