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二阿哥一死,给了胤禛莫大的打击,一方面是因为丧子之痛,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自责和对弘昀的愧疚,他一直以为,凭着他两世经历,可以避免弘昀遭遇不测,所以才在弘昀早夭后,j-i,ng神恍惚,神情憔悴,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逝去的孩子。
康熙得知后,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这些年来,他不知死了多少儿子孙子,对胤禛又是心疼又是同情,好生慰问一番,又担心因此事耽误了胤禛前去陕西的行程。
恰逢这个时候,胤禵毛遂自荐,说是要代替胤禛去陕西探寻水患的根源。康熙吃了一惊,胤禵和胤禛经常闹矛盾他还是知道的,若是为了兄长的心绪而分担此次任务的话,那说明这个小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懂事了!康熙欣慰地点点头,对于儿子们,他总是怀着几分仁慈和包容,所以也只往好的方面去想。考虑到胤禛此刻的心境,康熙几番斟酌,终是答应了胤禵的请求,还特意给胤禛放了两天假,让他好好休养。
十四阿哥要去陕西的消息传到德妃那里,永和宫差点闹了个底朝天。德妃的病情刚刚有了好转,却得知小儿子将远赴陕西,一阵气闷,把这病又给气复发了,还比先前严重了些。
胤禵皱着眉头,虽然担心德妃的病情,却也有些抱怨和不满,“上次我说去军营历练,您也给否决了,如今皇阿玛都同意了让我去协助八哥办事,您还是不干。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不是那闺阁里闭门不出的女子,整日窝在京城里能有多大个本事!”
一席话说得德妃无法还口,只是流着泪默默地数落,“额娘又不是阻挠你的前途,只是那陕西路途遥远,风沙肆虐,你到了那地方得吃多少苦头?额娘这心里……”
胤禵软下心来,轻言细语地安抚了德妃一阵,便告退出了永和宫。这是贴板上钉钉的事儿,哪能因自家额娘掉几滴眼泪就放弃了?
这情况落到康熙眼里,却是认为德妃不满他的决定,便冷落了德妃一段日子。终究是个妇道人家,见识没有他们男人长远,这么一想,康熙又很大方地原谅的德妃,毕竟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好的。
临行前,胤禛再三嘱咐胤禵,“去了陕西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要逞强,若是探寻不到什么结果也不要灰心,八弟心细稳重,凡事要多向他请教,还有要经常给额娘写信回来,免得她挂念你……”
胤禵大囧,他是听到过十三说,四哥爱唠叨,可没想到居然比额娘还爱唠叨。
“我跟你说话呢,听仔细了!”胤禛板着一张脸,这小子从来都不像胤祥那样好教,天生一副倔脾气,你说东他往西,真是气死个人。
“弟弟听着呢。”胤禵无奈,突然对十三感到同情,不知道十三哥的耳朵有没有听出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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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的死免却了胤禛去陕西的计划,对于胤礽来说,倒是个意外的惊喜,可看着胤禛略带憔悴的神情又心疼不已,如今也只能柔声安慰,“老八离了马尔泰家那两个女人,算是个好的,况且你不是说他已经迷途知返了么?就算此次他立下了大功,也断不会再犯傻,想借此来增加他谋位的分量。”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弘昀的死,我心里难免会有疙瘩。”胤禛勉强一笑,觉得不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二哥,又道,“弘皙这几年越发长进了,皇阿玛对他也是喜爱得很,好好雕琢一番,将来必成大器。”
胤礽面露得意,黑眸中夹杂着一丝宠溺,“你教导出来的,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那小子追媳妇追得怎么样了?瞥眼对上胤禛的视线,暗中摇头,还是暂且不要告诉胤禛,他这个四弟,在感情方面迟钝着呢。趁胤禛还没有发现,得教弘皙几套方法,占些便宜再说。
九月初,又得来另一个消息,毓庆宫三格格身边一个叫罄竹的丫头死在了柴房里。胤礽不关心那女人是如何死的,却是在乎先前若曦说的那一通话,纵观中华上下几千年,都是一个朝代的兴起,代替另一个朝代的覆灭,没有哪个朝代是永不灭亡的,潜意识里,他认为大清朝也是如此。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想找到一些办法,能让大清朝多存在几百年,这毕竟是他们爱新觉罗家打下来的江山,自然希望长长久久。
接下来的日子,胤礽不再防着兄弟们争储的心思,把一颗心完全放在朝政上。他是由康熙一手教养长大的,而且又是两世为人,心胸自然比其他人广阔,眼光也放得长远了许多。开始分析每项政策所带来的利弊,着手研究禁海贸易给百姓带来的损失,更是和胤禛一同深入民间,体会百姓的疾苦。
得民心者的天下。这句话已经不再适合即将没落的封建社会,虽得到了天下,可面对外来敌人的入侵,那必须得建立更强大的军队。胤礽继承康熙的许多优点,逐步接触西方传教士,但比康熙更加看重西方的政治军事经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试图在其中发现契机,找到能使大清王朝永不灭亡的办法。
马尔泰·若曦的死在紫禁城里没有掀起半点波澜,这皇宫里每年死的奴才不计其数,也没有谁来一个个计较。消息传到马尔泰家,勒伦也不过是说了一句,“死了就死了罢,大家都安心了。”他这一生的功劳全都被这个女儿给毁了,如今更是沦落为包衣奴才,这就是亲生女儿带给他的所有的耻辱!
八贝勒府中。八福晋慵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