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底还是要脸皮和名声的,纵然里子没了,面上那层皮还得留着,于是纷纷附和这公子的话。
无名怒不可遏:“你们这群不知悔改的东西!狼子野心!”
“尔等于桃源中所为,不堪为人。”嬴政毫不给面子地从众人面前径直走过:“罢了,多言何益?qín_shòu何能与朕为伍!”
说罢便拉着无名走近长陵,连一个正眼也没给那公子。
“你……”有人见嬴政目空一切,将他们视作尘埃,自觉受了辱,心有不甘,走上前去就要找嬴政讨个说法,却连嬴政的身都没能近,就被一道带着雷电之光的半透明护罩狠狠地掷了出去。只见半透明的护罩在半空中不断地扩大,嬴政周围十米之内除他们一行之外的所有人都狼狈地被强行驱逐。
“帮主,你……你怎么可如此不讲道理?”
“强者为尊,唯有强者可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这不是你们教给朕的么?你们既已经拌了一回强者,就在朕的面前,好好地再体会一下弱者的滋味。朕讨厌有人质疑朕的话,明白么?”侵略与威慑的意味昭然若揭。
那公子皱着眉看着嬴政,他恰好站在离嬴政十米的范围之外,虽不似那些人一般被狼狈地驱逐,不过也受到了罡风的影响,手上裂了数道细长的口子,隐隐作痛。天下会帮主……何其霸道!说不与人为伍,旁人就果真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被嬴政威慑一番,见没有人出头,便也偃旗息鼓了。他们皆知自己不是嬴政的对手,虽心中有怒,却不敢多言,任由嬴政等人走到长陵前。
面上贴了人皮面具乔装江湖中人的帝释天带着下属隐在人群之中,如鹰隼般盯着嬴政等人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近些日子总看到傲慢的人,与当初的秦皇汉武如出一辙的傲慢。这种傲慢,令他厌恶透顶。帝释天人皮面具下的脸闪过一丝杀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尘封已久的汉高祖陵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狭长的缝隙,嬴政五人率先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见陵墓的入口处似乎发生异常状况,众人也开始结伴而行,小心地跨入其中。他们中的很多踌躇满志的人并未料到,他们将要永远地被留在深不见底的墓x,ue之中,再也见不到大地上的光明。
若说阳陵的入口如一个望不见底的深渊,长陵的入口处便有如一个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走廊。
漆黑的通道中除了偶有水流的声音淌过,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开始时,众人还小心翼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待走过了半个时辰,见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便不由开始松懈了,毕竟,神经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也是一件累人的事。
不知走了多久,还没有走到这条漫长的通道的尽头,众人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亦或者,这个通道根本就没有出路。
人一旦开始胡思乱想,就开始畏惧,然后踟蹰不前。正巧此时众人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便不由放慢了脚步。鼻尖有一股隐隐的幽香蔓延开来。不少人觉得心旷神怡,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纷纷放松了警惕,唯有少数几个人瞬间警觉起来,立时以内力护体,开始闭气。
那些沉醉于幽香中的人不多时便醉倒于地,一根藤蔓不知何时延伸了过来,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牢牢缚紧。尖锐的荆棘瞬间扎入了那些人的肌肤,不断地抽取着他们体内鲜活的血液,偶有鲜血未来得及被吸收,滴落到地上,发出“嘀哒”、“嘀嗒”的声音。
有一人感到自己的手被藤蔓缚住,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动用内力,照亮了y-in暗狭窄的通道,却在看清自己周围的情况时,惊叫出声:“啊啊——”
只见所有倒在地上的人都被那不知名的藤蔓缠遍全身,他们恍若在睡梦中,嘴角犹带着甜蜜的笑容,可他们被藤蔓缠住的整个身子却像失去了生气的花草,迅速的干枯、老死,很快就变得如同老人的皮肤一般褶皱,布满斑痕。
那人颤抖着忍着剧痛举起自己被藤蔓“咬”住的左手,那手如同强行被钉入了上千根针,疼痛入骨。那人稍微动一动手,连头皮也要跟着发麻。可那人眼下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见那只手已经开始发黑,并且逐渐丧失了痛感,好像彻底脱离了他的身体。藤蔓不断地蜿蜒而上,如贪婪的饕餮般不知餍足,以他的血r_ou_和生气为养分,一点一点地扎向他心脏的方向。
困倦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袭来,他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将这种困顿感强行压下。他知道,一旦他睡着,就会如地下无声无息躺着的人一般死去。他开始挥动着能够活动的另一只手,想要将如同水蛭般牢牢附在自己手臂上的藤蔓斩去,却发现利剑在这如同顽石般坚硬的藤蔓面前丝毫派不上用场。
“不——”他惊恐地看着那藤条已经延伸到自己的胳膊窝,一面拼命地催动内力想要阻挡它,一面惊惶地四处求援:“救救我,求各位侠士救救我,来日我定衔草结环!啊——”
待众人顺着他倒下的方向望去时,发现他的面容瞬间变得灰败,透露着苍老腐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