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冬尧肯定的回答，柳亦祁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是你，若是你，青冉是怎么回事？”

“我的精血都给了你，妖的精血通过做那等事，送到女人体内，确实可以使女人致孕，而且那次我也因精血不足，不得不回狼族修养。”沈冬尧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无法看到柳亦祁的表情，只感觉到自己的毛发，被她狠狠地揪着，几乎要被她揪了下来，“你要杀要剐都如你，只是要等我把你带出去以后，小狼还等着你。”

柳亦祁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自己如今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杀她打她，本以为她心善，拼命的帮自己，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原先积累的好感，此刻也是一扫而空，柳亦祁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他日若能活着出去，我带着青冉离开，我们就此陌路吧。”

沈冬尧扒着已经平坦的山顶，停了下来，扭过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好——”这种结果应该早就料到了。

柳亦祁也不再开口，脸上的表情冷如这漫天的冰雪，看到面前的火山口，便从在沈冬尧的背上费劲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沈冬尧默默放低身子，早就知道这女子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那么轻易算了，现在这么平静，怕是因为她现在身体状况不行了吧，沈冬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她现在丢下自己，自己可能也活不了。

柳亦祁撑着身子，费力的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破布，慢慢从沈冬尧的身上爬了下来，用沈冬尧的剑拄着，站在地上，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沈冬尧，她的四肢爪子都已经结了红色的冰渣，那显然就是冻结了的血水，眼睛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上面冻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块，柳亦祁闪过了一丝心痛，慢慢的抬起手，冷着脸色，试图帮她去化开结在一起的毛发，但是她那眼睛上的冰块，竟然无法撼动一分。

“不用管我，你先看看火山口下面吧。”沈冬尧感觉到柳亦祁的动作，急忙扭过头，躲过她伸过来的手。

“嗯。”柳亦祁也不再碰她，颤巍巍地拄着沈冬尧的那把黑剑，走到火山口，趴在地上，瞪大眼睛往下看着，“太黑了，看不清楚。”柳亦祁失望地站起身，重新走到沈冬尧身边。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柳亦祁说话都感觉废了全身的气力，只是为了青冉，自己也得活下去。

“唉，若是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应该能看得清楚下面状况。”沈冬尧爪子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眼睛上覆盖的冰块，挠了几下，似乎没什么作用，又放下了爪子。

柳亦祁看着沈冬尧，皱了皱眉头，对她说道，“如果是出口，我们肯定能活，如果不是，就算你能看到也没用。”

“那我们如何下去？”沈冬尧直接问道，现在的柳亦祁肯定没法御剑，而自己力气也几乎耗尽。

“你怕死吗？”柳亦祁面无表情的问道。

“怕还有用吗？”沈冬尧不解柳亦祁问这话的意思，现在这种情况，再找不到出口，也只能等死，还有什么怕不怕可言。

“若是不怕，我们就跳下去。”柳亦祁看了看黑乎乎的火山口，“不跳肯定是等死，跳下去，生死由天。”

“好。”沈冬尧毫不犹豫的回道，自己心里本就没有主意，一个瞎子还能做什么，再等下来，估计全身都会被冻住，沈冬尧顿了顿，“你还骑在我背上吧，单凭一个火山洞，还是摔不死我的。”

“不必了。”柳亦祁直接拒绝道，若是以前不知道，兴许还能接受她的恩惠，而今却是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你这般虚弱，无论下面有什么，跳下去都必死无疑。”沈冬尧能感觉到面前的柳亦祁，此刻的表情如何，可能剩得最多的就是对自己的厌恶吧。

“与你无关。”柳亦祁直接回道，这些痛苦多数都是眼前这个妖女带来的，现在这般好意，是想弥补自己吗？

沈冬尧叹了口气，这个人类女子还真是烈性，这都生死关头了，还这么倔，“柳亦祁，再得罪你一次，我保证，若是大难不死，以后定会消失在你们面前。”沈冬尧说罢一爪子捞过面前的柳亦祁，甩到自己背上，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破布，又重新将柳亦祁紧紧地绑在自己背上。

“你放我下去。”虚弱不堪的柳亦祁拍打沈冬尧的背，只是此刻的她，却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柳亦祁气恼的看着沈冬尧，她如今这般对自己，自己哪里还狠得下心，再去杀了她，甚至连那份恨意也会消磨殆尽。

“你说的，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反正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沈冬尧心里泛着苦水，自己才二百多岁，瞎了眼睛还要送了命，人家却还恨着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样跳下去，有我垫着，你肯定不会有事，以后你还可以照顾咱们女儿，你不能死。”说罢往前面走去，自己虽然看不见，但是往前走，肯定会掉进那个火山口里吧。

柳亦祁被沈冬尧紧紧地绑在身上，眼睁睁把看着沈冬尧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柳亦祁看着前面的黑漆漆的洞口，摇着头喊着，“不要！”

沈冬尧没有在柳亦祁的喊声中停下脚步，顿时柳亦祁内心一片空白，紧紧的抱着沈冬尧把腹部，无力的感受着那种下坠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