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郑成睿的声音:“宋队,东南方向,绕过一片花圃,墙根下有个狗洞,我们在这等您。”
妈的,堂堂刑侦队长居然也有钻狗洞的一天。
宋余杭咬牙,还是一头扎了进去,段城伸手把人拽了出来,几个人脸上都是有些忍俊不禁的表情。
宋余杭脸就热了,得,不仅钻了狗洞还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一世英名尽毁。
她拍了拍自己灰朴扑的衣服,又从头上捻下来几根杂草,率先转身往外走去。
“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啊。”
段城拖长了声音:“诶——宋队这是在求我们吗?请我们吃一顿火锅的话或许可以……”
他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人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这是命令。”
“……”
身后几个人一齐冲她龇牙咧嘴的。
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队和林姐在一起待久了,这说辉趺匆苍嚼丛较袼了呢。
要不得要不得。
段城一边在心里唾弃着,一边感叹着这该死的甜美的社会主义姐妹情,抬脚跟了上去。
***
把这几个人分别送回家后,宋余杭又叫了代驾送自己回医院。
她甫一下车,林舸的车也到了。
没法不注意到他,这个男人无论是外型还是气质,扔在人堆里都是极其出挑的。
林舸手里拎了些营养品,看样子也是来医院看望病人的。
林厌已经转院,他在医院能有什么熟人呢?
宋余杭摸了摸鼻子,低下头走路。
林舸从后面跟上来。
“你好点了吗?看起来是好多了,前阵子林厌的事……家里比较忙,就一直没有来看你。”
本来林厌的下落她也可以去问林舸的,但转念一想,既然她已经决定从此和林舸划清界限,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主动联系他了,免得一来二去的,再给他留下什么念想,耽误了他就不好了。
毕竟也是林厌的亲人,如果可以的话,宋余杭还是不想伤害他。
她这么想着,已开了口:“吃饭了吗?要不去那边坐坐?”
林舸的目光落向了一旁的路边摊:“好,好,来的时候吃过点,不过就当宵夜了。”
宋余杭要了一碗米线,林舸则点了半分馄饨,两个人分别坐在油腻桌面的两侧。
她的手筋骨才刚接好不久,像扣扣子打领带之类的太j-i,ng细的动作还是没法做,林舸本来想帮她把一次性筷子掰开的。
宋余杭已自己咬着弄了开来,搅拌着碗里的米线和调料,林舸看着她手背上刚擦出来的伤痕。
“这是……”
宋余杭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小心弄到的。”
应该是跳窗台的时候蹭到的吧。
林舸还想说什么,宋余杭已抢了他的话头,温和又坚定地拒绝了他。
“我之所以这段日子一直没主动联系你不光是因为忙,我也在思考,我和你究竟合不合适,但我思来想去,你可能会是父母亲人口中最合适的结婚对象,但我并不只是奔着结婚去的……”
林舸笑了一下,拿起桌上泛黄的透明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自己的馄饨分毫未动。
“我知道,我追求宋小姐也不仅仅是为了找个伴结婚……”
宋余杭抬眼看他,眼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像是在看朋友,像是在看同事,像是在看个普通人,眼神一派坦荡,表情光风霁月,就连之前为了避嫌而刻意躲避视线的目光都没了。
她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林舸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林先生应该会明白我的。”
称呼也恢复到了最生疏的地步。
“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林舸握着一次性塑料杯,看着杯中的水微微泛起了涟漪。
宋余杭答得很坚定,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地:“是。”
林舸苦笑了一下:“我能问一下是谁吗?你别想多,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究竟是谁能让你……”
宋余杭也笑了一下,不过是很温柔的笑,只有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种笑容,微弯了唇角,生人勿近的气场散去,收敛了身上的软刺露出自己最简单的那一面。
“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倔强,高傲,温柔善良都藏在了偏执的外表下。”
“她是从淤泥里开出来的花,值得我好好保护,好好去爱,所以,抱歉了。”
宋余杭从兜里掏出钱来喊老板结账,直到最后她也没告诉他那个人是谁。
虽然她和林厌已经互相表明了心迹,但林厌现在还昏迷着,她也摸不清她到底对这段感情是什么想法,是公开还是不公开,是告诉家人还是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