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澜渊一震,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王远和陆昌祖虽然让我头痛,但他们的儿子却实实在在是有些能力的。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不能为我所用,再有能力我也不留!”弦玥冷冷的开口。话一出口,室内立刻安静下来。四周的空气也好似凝滞了一般。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恐惧自弦玥心头升起。弦玥深深的吸气,艰难的将头转向一旁的澜渊。【渊!千万不要让我在你眼中看到猜忌和杀意。别人怎样恨我、怕我都无所谓,我在意的人不可以!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或许我依旧无心;或许我依旧弄不懂感情,但我绝对无法接受再一次的背叛。】
“怎么了?”澜渊奇怪的看弦玥。那冰蓝的眼中有不忍、有挣扎,但仍然纯净而清澈。哽在咽喉的气缓缓吐出。弦玥笑了。这一次没有阴狠的算计也没有森冷的杀机,更加没有一惯的敷衍和淡漠。弦玥忽然间发现,原来如此纯粹的笑容对自己来说竟是这般难得。
“且若不是知道他曾一度对你的愧疚憔悴到仿如活尸,我会容忍他打着你的名号在大陆交界的战略要地盖什么府邸么?”
“我的渊果然厉害!”弦玥低笑着凑过去想要讨些便宜,却被澜渊板着脸侧身避开。
“我还知道北狼王狂牙为你身中剧毒;凤凰国的太子离诺是个与你齐名的美人!我这么厉害,你不怕我害你么?嗯?”冷冷的哼了一声,澜渊站起身,竟就这么拂袖而去。弦玥一愣,随即抑制不住的笑意便如发酵的泡沫一bō_bō涌出心海。【属于我的时空么?】弦玥突然间想到凌澈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张或羞或气的面孔。这一刻他终于对这句话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弦玥起身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白虎国特有的风在他耳畔不住回响,仿如雄浑的战歌。多风的国度,天总是湛蓝的。就像是澜渊的眼瞳。弦玥眯着眼望向那通透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从这一刻起,白虎国的风要开始乱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混乱和秩序就像是太极图上的阴阳两极。阳尽则阴生,阴极而阳现。而我在这天地间的至理当中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想了想,弦玥不禁失笑。
“看天色,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风华历七千二十五年八月初三,白虎国一连发生两起大批强盗抢劫杀害告老官员的惨案。举国震惊。包括随行人员在内的受害者超过百人,无一人幸免遇难。同年十月,白虎王辛鸠久病难医,故将王位传于皇四子辛轨。并于半月后不治而殒。
新王登基不满两月,凤凰国太后楚莹晞不顾大臣的反对,命楚长兴领兵十万,直犯白虎国境。试图以战功挽救她在朝中和民间日益跌落的威望。但有知情人士暗中透露,此举是因为凤凰国库近日来出现了难以致信的巨额亏空。凤凰国再也养不起这么多战士,唯有以战养战。就算不能取得胜利,也要让其中一部分兵卒死在战场之上。使得需要供养的兵卒数量减少。消息一经传出,即刻引发了军队系统强烈的不满和恐慌。而饱经困苦折磨的百姓更是爆发出令人惊叹的破坏力。各地纷纷出现了拥戴太子离诺登位为王的起义军。在各地守军极端敷衍甚至全然放弃的抵抗下,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凤凰的王城。凤王清瞳顺势不顾皇族反对登上城阁。当众将王位传给太子离诺。并且立下王命:从即日起,凤凰太后楚莹晞于永安宫颐养天年,再不得干政!
与此同时,楚长兴在万军之中也遭人暗算而亡。致命伤是其颈侧的一道极浅刀痕。凤凰的军队在主帅阵亡之后不久便接到搬师回朝的王命。整场战争持续不足一个月,被世人称之为史上最短的战争。右丞相楚儒见其爱孙惨死,不由大悲。力陈此事应追究其副将的罪责。但凤王传来的随军大夫和宫中御医则一致认定楚将军之死只是运气不好。因为那致命的一刀只要再浅上一丝一毫,人就不会死。
次年三月初九,凤凰太子离诺正式登基为王。此后,无事一身轻的凤王清瞳跟自己的爱侣悠闲于游历山河中。
自登基之后,国中的经济和社会秩序竟奇迹般逐渐恢复。离诺神佑之王的名声迅速传开,声望一时无人能及。而此时的弦玥,已经悠闲的在喀特峡谷安顿下来。
喀特峡谷是大陆交界之处在地图上的统称。由于这个时空地图的绘制技术不佳,各国很难确认自己的疆界。因此包括一个峡谷在内、相当广袤的一块土地,都成了无法界定归属的地域。这地方看似荒凉,实则地势险要,自然资源丰富。广阔地域更是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如果不考虑各国政府力量的干预和啸居山林的盗匪,此地实在是块上佳的居住之地。但这些对弦玥来说都不是问题。因此莫离盖的九皇子府让弦玥改成了无名之庄。说是庄,其实更像一个相对封闭的城镇。庄内多少运用了一些不应出现在这个时空的知识和技术。比如建筑和道路的整体规划。贯穿全庄的地下排水系统、垃圾处理系统、消防系统和夜间道路的照明系统等等。但弦玥尽量只用一些大家都能理解的东西,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庄子东面的建筑群是处理公事的场所。西面住着留守的阎魔队员。南面是弦玥的寝居。北面宽敞的演武场和远处全无人迹的山岭、沟谷,是弦玥为阎魔的后备力量做特训的地方。演武场边缘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