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劝说其房遗爱纳个良妾——
“就是你看中哪个丫鬟……乃至清倌人都行。我不嫌弃庶子。”卢氏发狠道。
房遗爱哭笑不得,他阿娘这是双重标准,她以往最是看不上当人妾的女子,更别提一直都看不上眼的青楼女了,就连当初皇帝赐妾室给房玄龄,卢氏都任可喝毒酒也坚决违抗旨意,正面杠了皇帝陛下。
但此时卢氏的话也表明了,他阿娘对他子嗣和婚姻的问题是有多么着急和迫切。
房遗爱确实不能不考虑,只是不知怎地,他就忽然想起来太子来。
——真是一团麻乱。
房遗爱心烦意乱,推脱两句,找了个借口,急忙溜掉。
剩下的卢氏干瞪眼,转过头看向大儿子房遗直。
大郎向来不用他们夫妻多c,ao心,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为人方正恭谨,哪里像遗爱从来就是让人担忧。
房遗直面对老娘,劝说了几句,却反而引火烧身,说起了他们夫妻子嗣的问题,让房遗直哭笑不得,只是他脾气软和许多,顺着卢氏的话安抚了对方几句,这才被放过。
……
房遗爱回来第二日,他还是在休憩,皇帝给他们放了假,再加上房遗爱也不知道他将来做什么职位,暂时还没想去东宫,继续为太子殿下服务。
毕竟……他和太子如今的关系,有点微妙。
只是,他去见了杜荷一趟。
顺便是为了打探一个消息,就是太子曾经提起的高阳公主的事情。
杜荷来见房遗爱的第一眼,差点儿吓了一跳。
“你装扮成这样作甚?”简直都认不出了。
原来房遗爱特意巧饰了一番体貌形容,若不是特别亲近和提前知道约会地点,杜荷都差点没认出来是他本人。
厢门关上,他们这回在一处特别低调偏僻的茶楼相见,却不是他们经常去的那几个贵人常去昂贵奢华的地方。
两人根本原来也不爱品茗,素来都是去酒楼和教坊司玩耍,听听歌伎一展歌喉、看看舞姬的翩翩起舞,只是这几回房遗爱见面倒是不怎么去了。
杜荷好奇,房遗爱更是“好奇”。
他如此掩饰自身,也是怕流言蜚语——
毕竟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金枕一案爆发,这是太子之前就跟他说过的……所以,回长安的时候,房遗爱就做好面对“流言蜚语”的准备了。
毕竟他那时远在齐地,就是忧心不让自己戴绿帽的不好名声传出,也来不及c,ao作阻止。
房遗爱叹气,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杜荷也没听明白。
“你到底要打听什么?”杜荷干着急,神色懵懂。
“就是最近长安城内……有什么有趣的事、呃,fēng_liú韵事……发生?”房遗爱艰难地说道。
他终于有些反应过来,杜荷好像并不清楚,否则见面也不会如此了。
以杜荷的星仔,早就见到他房遗爱的时候,就会直白的提起或嘲笑自己丢脸的事情了。
昨日房遗爱在家的时候,房玄龄和卢氏,还有房遗则他们,亦是家中的仆人们,他们都对房遗爱的态度和言辞一如既往,见他回来真心高兴罢了,丝毫不见异状。
房遗爱一身疲累,刚开始还没顾得上想,后来想起金枕一案来,却又怕家里人是故作不知,所以这才出来找杜荷询问的。
杜荷此时听明白了房遗爱是想知道长安城的“最新消息”,哎呀了一声,拍了下大腿,嘟囔了一句“你早说呐”,然后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大堆小事后,终于提起房遗爱最想听的话题了——
“……最有意思的事情自然是……会昌寺辩机大师的fēng_liú韵事啦。”
杜荷眉飞色舞的开始给房遗爱讲起“金枕一案”的最新最全消息,顺便还把坊间的各色传说故事都安在了辩机和尚身上。
房遗爱听后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可之后,他却拧眉沉思。
按情理,按记忆中的情形,此时都不应该这么风平浪静。
若不是因为那金枕是御赐物品,牵扯出高阳公主,然后才……成了惊天动地的大案。
可是现在只是从辩机那里搜出了金枕,但辩机却沉默不言,后来被关进大狱,还没等大理寺孙伏伽去审问,人却“莫名死亡”了。
为此,皇帝为之震怒。
李世民认为此事定是有人杀人灭口,加上皇帝上次他见过辩机本人,认为这个和尚有些大师风范,更是玄奘也交口称赞过的有才有德之士。
金枕原本是皇帝曾赐予高阳公主的,因此金枕案件出来后,长安城内的聪明人都不傻,本来是有一阵子风言风语,说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私通,但后来却销声匿迹——
却是在调查后发现,那辩机和尚的金枕是宫内的仿制品,而高阳公主的金枕后来却有人在一处赌坊中发现。
大家只初步猜测,定是高阳公主府邸失窃,有人偷走了御赐金枕,但不知道为何市面上还有仿制的金枕在辩机大师那里……
事件发展到这里,越发的扑朔迷离,惹得众人猜测和议论纷纷。
“反正和你家的那位公主没甚大关系,但丢失了御赐物品,圣人听说也很不高兴。”杜荷笑眯眯调侃了一句。
房遗爱不知是喜是忧,但总之绿帽没戴在头上,他自然有些微微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