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神力。此刻,他也难免要沦为鱼r_ou_。而藤蔓们,却在窃窃私语中狂欢:“哈哈哈,抓住了。”“都说了,那块石头能压制他。”“如此温暖,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说到兴奋之处,一株株藤蔓连枝叶都簌簌抖动起来,好似在模仿活人拍手鼓掌。“那么,另一人怎么处置?”“让他也化作我们的同类吧!”甜腻的气息在鼻息里流连不散,好似沾了水的厚重布帛,紧贴着口鼻,令人窒息。神识在这气息里溃散,司烜强拢住涣散的眸光,望向声音的源头:“你们若敢动他……”话音未落,竟有藤蔓自四面八方蛇行而来,将他层层捆缚,拽入不见天日的更深处。“司烜!”至于陈川,处境也不妙,同样吸入异香,神志溃散。卷住脚踝的藤蔓将他整个人倒吊而起,又有另一株圈紧了脖颈,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绕行。冰冷而滑腻的藤蔓如蛇行于脖颈,陈川在窒息中打了个寒噤。这株藤蔓似乎还想玩一场恶劣的游戏,末梢正对着陈川,蓦然分为五瓣,却不是开花,而是裂开吸盘。类似于异形口器的东西大张四开,陈川几乎要以为,是从前看的电影成真了。但他很快意识到,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藤蔓说过,要让他也化作同类。不,不能这样!求生意志似乎战胜一切,陈川紧闭双眼,凝聚最后一丝气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拔刀。长刀出鞘之刻,金芒如炬,震开四下围观的藤蔓。陈川手起刀落,立时斩断开成五瓣的口器。“摩罗金刀!”但闻一声惊呼,倒吊陈川的藤蔓慌忙退去。一时之间,所有藤蔓聚集在一处,将陈川围在中间,呼唤道:“梵笙大人,难道是梵笙大人回来了?”“梵笙……”陈川竭力压制眩晕,低声问道,“你们也在等梵笙?”“不是,他并非梵笙大人。”藤蔓们低语许久,才与陈川问道,“你怎会有摩罗金刀?”这些藤蔓和梵笙似有渊源,陈川立刻意识到,可借此脱身:“此刀是梵笙亲自交到我手中。”听得此话,藤蔓扭动着如潮水般退去,不再刁难陈川:“传承者,你不该来到这里,快走。”藤蔓知晓陈川与梵笙的渊源后,旋即散去香气。随着香味散尽,陈川模糊的意识复又清明,环顾四下,惊诧地发觉藤蔓再无一丝恶意。陈川不禁问:“你们也认识梵笙?”藤蔓纷纷答道:“我们都曾是梵笙大人的追随者。”陈川忽然想起刚才“植物人”的玩笑,顿时不寒而栗:“你们……都曾是人?”“我们都曾是人,最终却成了求死不能的怪物。”藤蔓枝叶瑟瑟发抖,回话时声含呜咽,“我们虬腾族追随梵笙大人对抗神明,惹怒容晦,受到容晦惩罚,化作一株株藤蔓,永世不得超生。”“又是容晦。”陈川心生愤慨,又可怜这些遭受诅咒的人,只问道,“我该如何帮你们解脱?”藤蔓回答:“诅咒刻在金晶天寒石上,只有远离那东西,我们才能解脱。”“我可以帮你们带走金晶天寒石,但你们得交出司烜。”陈川只想着,此事一举两得。殊不料,藤蔓并不同意,甚至在质问他:“你是梵笙大人的继承者,为何要搭救火神?”陈川频频被问及此话,早厌烦不已:“梵笙都已认可我,为何他的追随者却似顽石?我答应过梵笙,会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他的遗愿。”“说吧,司烜身在何处?”摩罗金刀与他心意相通,说话之间,骤闪过凛冽金光。藤蔓惧于金刀,不敢造次,但仍不愿交出司烜:“他身上很温暖,我们喜欢。”陈川勉强平复怒意,又劝道:“我会助你们解脱,留着火神毫无用处。”“在此以前,我们想物尽其用。”藤蔓忽然扭曲着缠做一团,兴奋到近乎手舞足蹈,“请大人允许我们再多享用片刻吧。”暧昧而轻佻的言辞无异于惊雷在耳边炸开,不知不觉间,陈川手已攥紧长刀:“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藤蔓喑哑的声音里,含着沉醉的笑意:“他自情动时,身体会越来越暖和……我们喜欢他的身体。”“放肆!”陈川怒不可遏,怒叱道,“快把人交出来!”说话之间,摩罗金刀锋芒骤现,杀意毕露。藤蔓磨蹭半晌,窃窃私语地商议许久,最终还是往两边退开,形成一条小路。陈川旋即明白,这是通往司烜所在之处的路途。他不曾犹豫分毫,飞奔向小径深处。===小径直通往乱藤谷正中心,陈川一路急急而奔。越往深处,藤蔓越是纠缠盘绕,渐有遮天蔽日之势。目力可及的尽头,骤然显现点点星光,深蓝颜色,如幽灵鬼火。陈川放慢脚步,试探着前行,本以为前方有诈,谁知一路风平浪静。不知为什么,藤蔓愈发兴奋起来,簌簌地抖动着枝叶,暧昧地纠缠在一处,扭动厮磨,如蛇交尾。一声声低吟裹挟在藤蔓扭动下,传入陈川耳畔时,只余一丝半点。虽只有一丝半点,但在陈川听来,却恍如惊雷:“他在何处!”摩罗金刀感知到主人的意念,锋芒再现,金光如炬,劈开前方藤蔓。藤蔓瑟瑟发抖,遥遥一指前方闪动着晦暗星光处:“在那里——”那个地方,是这乱藤谷中所有藤蔓的根j-in-g所在。无数粗细不一的根j-in-g交缠在一块,拧成五六人都难环抱的树形,自冰雪里拔地而起。陈川看得头皮发麻,不料却在抬头之际,看见更令他浑身发寒的东西。头顶上,高悬着无数“灯笼”,足有成年男子身躯大小,红艳艳、沉甸甸,正无风自摆。藤蔓们淅淅嗦嗦说起话来,暗中谋划着什么,陈川隐约听到“就是这样”、“多享用片刻”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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