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夜莺瞳孔一缩。黛卡也有所警觉,他直起身来:“追兵来了。”
他迅速抽出自己的刀,风一般地迎向前方围堵而来的敌人们。山崖边只剩下夜莺、毛团和昏睡的皇帝。在火光的温暖之下,白疏羽慢慢睁开了眼。
“咦……这里是?”
“皇上您醒了!”夜莺小声唤道,“黛卡将您从山崖下方救起来了。”
白疏羽翻过身,看着毛团前爪上捧着的那一团火苗,心下了然。他伸出一只手,将毛团手里的火苗接了过来,小小的一束火光在他的掌心里慢慢地变大,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让寒冷的空气也变得暖融融的。
“萧昀天,你可知师父去哪里了?”
“呼噜……”毛团抖抖身上的厚毛。白崖大叔好像是和夜莺一块儿拖住敌人了,可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夜莺他一个?
白疏羽在原地喘了两口气,然后站起身,“朕得去找到师父。”
夜莺忽然叫道:“皇上,您看前面!”话音刚落,一阵哗哗的声响传来,正是之前一直未有音讯的白崖!他衣衫凌乱地自山崖下方爬了上来,白疏羽赶忙上前搀扶。
“唉,让那几个孙子给一直撵到了悬崖下边,差点没命上来。”
白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是“嗷”的一声惨叫。白疏羽这才注意到,他师父的腿上有很长的伤口,显然是被利器所伤。
“嗷嗷……唉,疼死老夫了,唉……果然是老了,老了啊!这老胳膊老腿摔了两回,都快散架了。真个遭罪……”
嘴里丧气地骂着,白崖还是利索地给自己画了疗愈符咒,治疗的过程中他一直龇牙咧嘴地抽着气:“嘶嘶……真疼!咦——对了,你们为何会待在这里?其他的杀手呢,都□□掉了吗?”
“黛卡去拦住剩下的杀手了。”夜莺沉默了片刻,又道,“据敌人说,影卫班中有他们的两个内j,i,an,其他人都皆已阵亡。不过,暂且不能确定此消息是否准确。”
白疏羽一怔。白崖看了看皇帝,又看看夜莺,道:“准确与否,亲眼看看便是。还有力气吗?”
夜莺点点头,随着白崖站立起来。
“咱们往山下去,顺道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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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刀,沉稳地向前行走着,在积雪上踩出一行深浅一致的足印,沿途有点点血迹顺着锋利的刀刃流下,落到地上,在皑皑的白雪上划下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夜莺迎面遇上他,惊道:“其他的杀手呢?”
“死了。”
黛卡面无表情,举起握紧的左手,把手心里攥着的两条银链抛了过来。
夜莺接住他扔来的东西,展开来一看,竟是两块血迹斑斑的银印,上面带有他再熟悉不过的影卫班标识。
“这两个……”
“你们影卫班的两个叛徒,被我宰了。”黛卡粗俗地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抹杀的动作,眼角带有一丝戏谑的讥笑。
夜莺低头看着那银印上刻着的名字。心里隐隐刺痛,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其他的影卫,好像没人活着。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子里挂了两条人的胳膊还是腿之类的,不过没仔细看。”
嘴里吐出无情的话语,黛卡目光紧紧盯着夜莺,看那人在自己面前不肯露出半点悔意或是害怕的情绪,他冷哼了一声。
“行了,快下山吧,天都要亮了。”他眼神y-in鸷地打量着夜莺,“你此前说过,三日后要老老实实随我离开,不会忘了这个约定吧?”
夜莺木然地摇摇头。
白崖皱眉看着黛卡,黛卡紧盯着夜莺,夜莺则刻意避开男人的目光,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白疏羽冷淡地俯身将毛团抱起,径自朝着山下走去。
“呼噜……”毛团从白疏羽怀里探出半个身子来,谨慎地观察着后面几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不安。这黛卡行事意图不明,虽说此前帮助了他们,可终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萧昀天怕他一个激动暴跳起来,直接把夜莺敲晕了拖走可就糟了。
“老实睡觉。”白疏羽干脆地将毛团的身子一把按回到怀里,在它背上揉了一把。“之前的伤还未复原,你莫要再胡乱动弹。”
经白疏羽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想起来,之前他可是硬生生地挨了两发魔人的弩.箭。痛感随之卷土重来,毛团龇牙咧嘴地默默趴回皇帝怀里,不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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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呼噜呼噜……噗噜噗噜……”
“萧昀天,吃饭莫要这般大声!”
白疏羽无奈地叮嘱道,然而对于整个身子快要掉进碗里的毛团来说,这话的效果就跟耳旁风差不多。
“噗噜噗噜,吧唧吧唧……”
“雪灵多吃些,尽量吃,吃点辣汤暖身子!”
猎户族长老一脸慈爱地看着快要埋进碗里的毛团,边又盛了一碗甜辣汤到它的面前。毛团的长舌头在碗里呼呼搅动几下,把剩下的菜羹也吞吃干净,然后又迅速扑向了甜辣汤。
周围人各自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吃着。白崖笑嘻嘻地看着毛团,夜莺对着汤碗发呆,白疏羽则面无表情。
而在猎户族小屋的门框附近,气压明显比其它地方要低出一截来。黛卡沉默地端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既不吃饭,也不说话,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大冰雕,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冻得发抖。
长老也看出了他们间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