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是早上,端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上午的阳光就有点晒人了。
蒋鸣玉带着安乐在路边的树荫下慢慢走,也不急着叫车。
这里的绿化很好,住的人也多,路边有许多店铺,大早上的,大家也不急着做生意,悠闲地在店里坐着,要不看手机要不看街上的人。
蒋鸣玉和安乐在这种情况下就非常显眼。
一个长身玉立,面容俊美,另一个青春帅气,还带点少年人的活泼。
最重要的是,他们手挽着手。
大概是察觉到路人的目光,安乐脸一红,把手从蒋鸣玉的胳臂里抽出来,说:“大佬,赵家兄妹的事真的不管了吗。”
蒋鸣玉摇摇头,说:“管不了,是她自己招惹的。”
“那……”安乐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那你不饿吗?”
蒋鸣玉:“……”
安乐对蒋鸣玉的饥饿感总抱有很大的责任心,蒋鸣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以前肚子饿的时候,蒋家人会丢给他吃的;后来他不想吃了,饿就忍着,忍着忍着昏过去也不在乎。
头一次有人总问他吃饱没有。
刚才在赵家,他去二楼,趁着安乐在楼下,搜刮了一遍屋子里的邪祟,所以现在不怎么饿,蒋鸣玉没好意思跟安乐讲。
要是被安乐知道自己在一楼跟赵永宜周旋,他在二楼吃零食,估计会气哭。
安乐犹豫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吃掉那颗蛋。”
“那是人,不是鬼。”蒋鸣玉怕被安乐知道刚才他偷吃的事,简短地说,“不至于。”
按照蒋鸣玉说的,赵永宜怀的是正常的孩子,可孩子怎么会变成蛋呢,安乐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不过大佬都说不管了,那就算了。
安乐低着头看路,有心事的样子,蒋鸣玉垂眼看他,问:“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安乐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说:“让我想起妈妈了。”
他就这么穿越过来,也不知道原世界的爸妈怎么样了,安乐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
蒋鸣玉不知道他乱七八糟的想法,说:“你从小就是孤儿,对母亲还有印象么。”
……忘记他的混混人设了,安乐连忙打哈哈,说:“我就联想一下。”他马上转移话题,说到蒋鸣玉身上,“大佬,你的父母呢。”
他问完就后悔了,蒋鸣玉一直是伯父在管,说明父母应该不在了。
蒋鸣玉的情绪并没有波动,还是淡淡的神情,说:“我随我母亲姓,伯父其实是我舅舅。”
这倒是出乎安乐的意料,接着蒋鸣玉说出了更让人惊讶的讯息:“我不知道父亲是谁,我的母亲前几年去世了。”
安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出口安慰,他又觉得隔靴搔痒的安慰对于蒋鸣玉来说可能是多余。
他看着蒋鸣玉的侧脸,阳光照在他的鼻梁上,安乐突然冒出一句:“你妈妈肯定很漂亮。”
蒋鸣玉转过头,从斜上方看着安乐,虽然还是没有笑,可目光比平时柔和,他轻轻地肯定安乐的话:“嗯。”
安乐心里的弦被拨动了一下,发出清越的声音,他摸摸鼻尖,说:“从你的长相就可以看出来啦。”
两个人并肩在绿荫道上走着,鸟儿停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啼叫。
安乐听闻鸟叫,突然想起赵永宜的笑声,现在想起来,那笑声有点像鸟……
她又说披着羽衣的神。
安乐连忙甩甩头,别想了。
时间已经偏近中午,说白了就是快到饭点,安乐刚想跟蒋鸣玉说我们吃了再回去,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他的鼻子里。
他眼睛“噌”地睁大,闪动着激动的光芒,转头抓住蒋鸣玉。
蒋鸣玉:“?”
“是烧烤啊!”安乐大声说,然后拖着蒋鸣玉顺着孜然的油香味找到了那家烧烤摊。
烧烤摊一般都是下午到晚上出来,这家开得比较早,但也才刚支起炉子。
这家烧烤店碳炉电炉都有,店主在外面架了炉子,在烧烤架刷上油,摆好食材准备开烤了。
一大把瘦r_ou_r_ou_筋五花r_ou_混合着铺在架子上,五花r_ou_自带油脂,只用拿刷子补点油就可以,然后洒上孜然和辣椒粉,等冒出香味之后时不时翻面,r_ou_类被烤得卷缩起来,颜色变成金黄,滋滋地冒着油花。
安乐扯着蒋鸣玉的衣服,两个人站在摊前,安乐的唾液腺不受自己控制地分泌口水,他扭过头,看见蒋鸣玉脸上难得露出新奇的神色,突然意会过来,问:“大佬,你没吃过这个吗。”
蒋鸣玉无法将目光从烧烤架上移开,摇摇头。
家里也会吃烤菜,不过都是江虹烤好了的,这种小摊子上卖的街边烧烤,蒋鸣玉没有吃过。
住在深院里的少爷没有接触过市井的东西,安乐顿时在心里升起对蒋鸣玉的同情,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人间顶级的美味都没吃过,太遗憾了。”
店家拿出几对j-i翅膀,j-i翅早就被划过口子放在佐料里腌制过,在油里过一遍之后放到烤架上,用碳火烧烤。
j-i翅的皮渐渐变得酥脆,再刷上耗油和蜂蜜,金色的蜜汁在j-i翅的表面流动,安乐看得口水像黄河水一般泛滥。
这时候将军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安乐一个劲地扯蒋鸣玉的袖子,说:“大佬,我想吃那个。”
烧烤摊的店主老早就看见这两个漂亮年轻人杵在自己摊子前面老半天了,就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