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是想让这人唤自己一声“龙越”,这人却偏是不如自己的愿。又未曾想云华毕竟是忆起了醉酒时所发生之事,“既然我是混蛋,又何故抱着我非要蹭?还有那一……”
“吻”之一字却是出不得口了。只因云华即时用手止住了他的口,“那是喝醉了,身不由己。”语毕又觉“身不由己”四字实是容易招来误会,“我之意是,醉酒之人行经皆非常理可得,你便莫要记挂在心上了。”
龙越点点头,将云华的手握了抓了下来,“下次你若是不想听,便莫再用手了。用口的效果会好上许多,要不要试试?”
云华又是闹了一个大红脸。双眸怒瞪龙越,这人怎的甚么话都说得出?亦不觉臊得慌。
龙越于心底得意一笑,便继续喂起粥来,“你呀,都已是有夫之人了,怎的还这般容易害臊?”
有夫之人?云华琢磨了一圈,这才知龙越何意。只怪自己平日里并无这般意思,甚有夫之人,真真是……亏得他说得出口。都是这异世的诡异风俗害的,甚男侍女妾的,竟还有男后、男妻。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男子又无法生育,娶回家是要作甚?
“唤声‘夫君’来听听?”龙越自顾逗着,心里已是喜不自胜了。
“我又并非你之妻子,如何能将你唤作‘夫君’?”云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龙越却是面上一喜,“你愿意?”若是云华当真心甘情愿地作他的君后,他立即便要将后位封与他。还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君后。
甚愿意不愿意的?怎的又扯到这上头了?云华稍后才省的龙越之意,心内想得他那两位君后,想得他那一后宫的男侍女妾们,心里堵得慌,便回道,“我可不愿意,你这一大家子的,挤得慌。还不若出去外头……”
话至此处,云华惊觉话头不对顿时止住了。却终究使得龙越沉了脸色。
一片静默。
“你终究还是想着离开。”顾不上云华难得表露出来的醋意,本来的欣喜皆被那“外头”二字湮灭了。
云华默言。他确实是这般心思。便不愿否认自己的真实心意,来哄骗于他。
就在龙越以为云华不会再答之时,却听得他道,“我之前并未想过要与一人共度一生。而后来有这般想法了,却是求一心一人,遍览天下美景,遍走天下山河。”
龙越答打不上来了。一心一人,遍览天下。这于许多人而言,都并不难。唯独对一个君主,对一个将要称霸天下的霸主而言,难如登天。
除非弃了这江山,弃了这权柄,弃了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己身的龙氏,弃了所有的野心。云华对他而言何其重要。只是这两厢权衡,自己当真能弃了这许多?或许答案早已在于心底,却不敢去知晓。
自己先前还这般怨他,为何要故作不知,为何要这般疏离于自己。却是他知晓,他要的,自己给不起给不了。这才要葬了那丝丝情意……
放弃他?不,如何能放弃?走至这步,断然走不得回头路了。这请,已然于心底长成了繁茂大树,在将要开花结果之时,如何能放他离去?
方不得!
“龙越……”却是云华出声唤道。终究是唤了他之名。却是为了请求。
“不若还是放我离去罢。我终归无法在此做一个男侍,与那许多人一齐,只为等待一个人,一生一世,都离不得。”只是稍一想象,他便觉内心荒凉。似破了一个大洞,风自那洞来回穿梭,发出“呼呼”之声。
他见了龙越神色,便知龙越是无法因他而弃了那所有。其实即便不见那神色,他亦能知晓。他如何能奢望一个志在天下纳入手掌中的君主,为他弃了这万里江山,锦绣山河?
却也不怨。因着怨不得。在龙越心里,自己抵不上江山与天下。在自己心里,他又何尝不是轻于广阔天地?
唯有离去,才是他好自己亦好。龙越手持江山,而自己脚踏自由。
龙越不答。深深望入云华眸中。似要望入云华心里去。
云华见得那眸中无怨,无怒,却有浓重的失望与伤意。自己确是又伤了他一次。只是,自己又岂是故意为之?
不过是二人之间实是得不到平衡与妥协。即便强意扭合,亦只能欢乐一瞬。就如今夜。云华现下却是明晓了,自己无需怨他,即便他因要强留自己而伤了自己,亦不过是心意难去,非是故意为之。
就如自己,并非偏要伤他。而是避之不得。
第壹佰肆拾贰章 谋划
“颜和君,你现下可有想好详细对策?”宋颖然问道。
“我现下知晓如何引得那侍卫云水。”颜卿饮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如何?”宋颖然追问道。
“听闻那侍卫功夫了得,却心思单纯,又十分在意那人。只要向他泄露出点那人的消息,他心里着急,便必会去寻。”
“只是那凤翔宫如此之大,若是寻不见呢?”楚馨雅悠悠问道。
“这你无需担心。我已查探那人就在东南方向最大的那一偏殿。”
“即便寻见了,如何能让他二人行苟且之事?”宋颖然蹙眉问道。
颜卿闻言不由有些轻视宋颖然,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自是用药了。”
“药易被查出来。”楚馨雅眸中是不赞同之色。
“你们放心。我手中有难得的好药即便是整个太医院去查,亦查不出来。”颜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