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听得当即拉着公孙禅转回了头。公孙禅还要说些什么,施青却狠狠一瞪眼,公孙禅便只得作罢。
公孙禅有些不解。施青对他明明极好,可是对着别人总是不留情面。如此实是容易引来祸端。
云华仰靠椅背,半闭眸子歇着。心中知晓龙越在远处看着自己。便有些安定之感。似是并非自己一人于此独坐。而是有龙越相伴。
暮色至,宫仆在猎场中间搭了篝火及灶火台子。有兔r_ou_,有山j-i,有蛇r_ou_,有鹿r_ou_。那鲜r_ou_香味在炭火上渐渐弥漫而出,有嗜吃者,早已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盯着了。
宫仆搬来长桌一一放置好,成环着猎场中心处的几个圆形。另有宫仆照着众臣的身份高低,引人于桌后坐下。
云华品阶不高,因而坐到了最外围的那个圈。倒亦觉得这般不错。至少地处偏僻,不引人注意。毕竟身体不适,便少不得变动坐姿,且可能会坐姿有些怪异。
龙越在上边却看得蹙了眉。平日里若非出了急事,便必是两人一同用膳的。如今见得云华离自己这般远,心里便觉不顺。
何连见得天色愈发黑了,便行礼告退去寻坐垫。随后在随行的用资马车中寻得,便赶紧拎着去了云华处。
“容大人,这个您用着罢。”何连低声言道。
云华瞧清了何连手中物事,便赶紧接了,“有劳何公公了。”
见无人注意此处,才微微起身将坐垫置于椅上。缓缓坐下便觉比之先前好受许多。
“奴才哪当得大人一声‘有劳’?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大人您舒服了,奴才的主子才欢喜。”何连言道。
云华笑笑,“我明白的。何公公忙去罢。”
“奴才告退。”何连言毕便悄声离去。
云华坐在坐垫上。觉得心窝子一暖,虽知那人便就是令得自己难受的罪魁祸首,可能为自己考虑至此,委实难得。
烤好的r_ou_食一一被送至每张桌子上。宫仆还端了点心瓜果与酒水,亦送至每张桌上。
一宫仆轻轻放下酒壶,轻声言道,“君上吩咐,在酒壶里头给大人备下温茶。是大人最爱的普洱茶。”
云华一怔,随后言道,“有劳公公。”
那宫仆微微摇头,“大人折杀奴才了。君上还说,大人不喜烤r_ou_,便无需用得太多。待得宴会散了,君上给您另备一桌菜席。”
云华颔首,“我知晓了。多谢公公传话来。”
“奴才告退了。”宫仆言毕便躬身离去。
云华瞧着桌上,又觉好笑,又觉无奈。提壶倒出一杯,果真有茶香满溢。举盏慢饮,便觉身上困倦一扫而空。
龙越该不会是心生不安了罢?如此明显的讨好举动……莫不是担心自己今夜不让他上床榻?
想至此,云华便不由弯唇一笑。
苏徵坐在云华旁边,见云华独自发笑,便问道,“幸之可是想到什么好事儿了?怎么一人独乐乐?不若说与我听听,亦让我笑上一笑?”
云华回过神,微敛脸上笑意,回道,“不过是想到童年趣事罢了。”
苏徵见云华不愿细说,便亦不再追问。往台上看去,却见亲姐正默然端坐着。这远远一望,竟觉亲姐似是落寞得很。
是否因着暮色浸染的缘故?还是亲姐当真不快活?
随后犹豫着问向云华,“你觉得……婉妃如何?”
云华听得问话却是不解。苏徵为何突地问起这个?想了想,还是答道,“是个令人觉得舒服的女子。”
苏徵听得心里较为顺畅了,又追问道,“可还有别的?”
云华沉吟一会儿,言道,“才气样貌具不缺。是个才貌兼备的女子。”
苏徵忍不住一笑。亲姐确实如容决所说。因而这般出众的女子,想来是不会受君上的冷落的罢?那么亲姐便不会觉得落寞罢?
虽知亲姐是为了苏氏而入宫。且还是打心眼里希望,亲姐能够在宫中过得快活。而非是因着苏氏而牺牲自己的欢欣与幸福。
随后却又想。如果早知亲姐不会过得快活,那么自己可会劝说她莫要入宫?可会阻止她牺牲自个儿?却是……不会的。
其实氏族于每一个族人而言,是何物?是保自己荣华之物,还是压在肩上的担子?不得而知。
只明白。身在氏族,便由不得自己。自降世以来,铭刻于心的坚固念头便是,族在己在,族亡己毁。
君主站起身来,举盏遥对众人,“洪噬如今是三国至强,民心安定,国库充盈,这一却都脱离不开诸位的功劳。今日借着此机,寡人郑重地请诸位,继续为洪噬效力!”
众人连忙举盏起身,回敬君主,“君上言重了。为洪噬效力,是臣等的本分之事。”
君主朗声一笑,“诸位今夜可要尽兴方归!”
“多谢君上赏宴!”众人回道。
夜色替换了暮色。宫仆赶紧点起一圈篝火,围着中心处。酒食已上全,因而原先在中心处的炭火台子及剃干净了r_ou_的猎物骨架子,俱被宫仆收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有舞姬乐师走入那中心处,开始歌舞。
“君上,温文敬您一杯可好?”温文举盏向着龙越,言道。
龙越转眼看向温文。一张几近全然陌生的脸。可多少还是记得这个名字。以前云华还在后宫之时,自己派了人看着云华一举一动。因而知晓一个名唤“温文”的男侍,曾与云华交好过。
想至此,便还是举了酒盏。温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