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向戴上人皮面具,与归棹出了容府。
“楼大哥,还是你原先好看。”归棹以手掩唇,低声言道。
楼向目不斜视,往前走去,只微一颔首,示意自己听见了。
归棹时不时地瞧向楼向。一会儿瞧瞧楼向的手,一会儿瞧瞧楼向的背脊。
楼向只觉有些不舒服。可想想又觉不过是极小之事,便默然按捺着。
到了施香阁,却见门上被封了封条。上有官府印章。
归棹见得便有些失望,问道,“楼大哥,咱们现在当如何?”
楼向侧了侧脸,示意归棹跟上,便往施香阁旁侧走去。
二人沿着施香阁院墙边行走,楼向走至一扇窗户前便停下了。握手成拳迅疾捶向那木窗子,那木窗子便应声碎裂开来。
楼向一手撑上窗台,便利落地翻身入了里头。归棹看得眼睛一亮,“楼大哥好厉害!”随后亦以手撑住窗台,落入里头。
却是一间普通的寝室。有床榻有桌子。桌子上还有茶壶水杯。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楼向扫视一圈,便拉开房门,往外头走去。归棹紧随其后。
寝室外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在寝室门处便可瞧见外头一片狼藉的厅堂。二人往厅堂处而去。
楼向用脚踢开倒落在地的桌椅,低头一眼望去,便见得地上已然发黑的斑驳血迹。还有几片破碎的衣料。却是黑色的。不知是否是那些蒙面人身上衣服的衣料。
归棹眼尖,瞧见了一根银针。正躺在一个翻倒在地上的茶壶旁边。银针极细,并不容易瞧见。归棹紧走几步,用衣袖包着自己的手指,将银针捡了起来。却是因着担心银针上有毒。若是不小心被刺到了,便不好了。
走至楼向旁处,言道,“楼大哥,这有一枚银针。”
楼向仔细打量,却觉似是不过一枚普通的银针。想了想,还是言道,“这枚银针暂且留着。”
归棹点点头,“好。我也是这般想的。说不定会是一个线索。”
楼向见厅堂看无可看,便领着归棹往地下室而去。
归棹走完往下延伸的台阶,见得下边光景,却是惊呼一声,“此处可真大!”随后见得地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血迹,又愤愤然言道,“竟是将这儿当做杀人坑!当真是丧尽天良!”
楼向默然不语,当先上了那台子。原先用来驾着玉制腰带的木架子还安稳待在桌上,台上亦不似底下,不堪入目。
楼向环视一圈台上,随后视线又落至那桌子。眼角余光划过一个图案。楼向立即向那处看去,便见那木器架子尾处有一紫荆花纹印。
与昨夜所见到的图案一模一样。如今再仔细看那木架子,便觉木架子的材质似是不同一般。将木架子拿起,才离开台上,到了下边。
归棹突地出声言道,“楼大哥,你过来这儿看看。”
楼向往归棹处走去,“如何?”
“这儿是不是刻着字?”归棹指指他身前的墙壁,言道。
楼向仔细看去,便见粗糙破败的墙上似有几道划痕。归棹所指之处,较之别处墙面要丑陋不平得多。似有人刻意用东西毁去了这一块墙面。
一竖,一横,又一横。这三道笔划较为明晰。却实在瞧不出是个什么字。想来是有人用石头或是别的坚硬利物捣花了这一字。
“楼大哥可看出来了?”归棹问道。
楼向摇摇头,“不知是何字?”
归棹挠挠头,言道,“那便或许不是个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楼大哥不需多费心神。”
“不。应该是字。”楼向依旧盯着那处,回道。
归棹往旁处看去,已未见有别的值得注意之处了。“楼大哥,咱们可要离开此处了?”这地方委实有些y-in冷森然,一旦想及此处曾用来杀害他人,便觉心里有些发寒。
楼向将那块墙面上的凌乱划印记在心里,应道,“走罢。”
覆云华·重生 第三卷:宦海沉浮 肆拾叁:秋狩
秋日渐至,风凉气爽,洪京城的落叶落花铺了满地。
洪噬国的秋狩之日将要来临,一众护卫连着好几日地清理猎场。只盼那日不出错漏。
洪噬王城,永曜宫,寝殿。
云华提笔作画,取景窗外秋色。如今想及前世之事,已觉遥远。仿佛那不过梦一场。似是自己本就生在芜沉,长在芜沉。
在容家虽过得不快活,可终究得了许多东西。身在世家大族,总归要j-i,ng通各样。国画书法,品茶饮酒。
懂得作画,那么在这异世闲来无事时,便不至于过分无趣。习过书法,那么平日写字便不会是个难题。
身后传来温度,腰上被环了两手。云华并不停顿手中毛笔运走,亦不回头,只道,“折子看完了?”
“暂且将重要的批完了。”龙越垂首,用下颌摩挲云华脸侧。
云华偏头避开,“痒得很。”
龙越低笑一声,随后言道,“你最近又长高了。”
云华一愣,“当真?”其中却有喜意。云华本不太在意身高之事,可龙越这般高,自己若总是矮上一大截,总归不是令人心喜之事。
“当真。说不得再过几年,就要与我相差无几了。”龙越猜得云华心思,便笑言道。
云华瞥了一眼龙越,言道,“这可不够。我得比你高。”
龙越一挑眉,“夫人何必长得比夫君高?”
云华被龙越这一打搅,作画的心思都散了,只得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暂时作罢。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