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严喧眯了眯眼,微笑问道:“你家的地卖了多少钱?”
“爹说卖了三百两银子呢!”陈秋很高兴,他们家小本生意,每月收入十两八两银子已是多的,还要一家人拼命做工,现在一下有了四百两银子的补偿,的确是没想到的。其他各家也差不多,大家对兰大公子都很感激。
严喧想了想,没说什么,又跟陈秋说会儿闲话,带众人回到功德林,此时已过三更,兰子杭还没回来,严喧洗沐上床,黑暗中想起兰子杭沾着黑灰的俊脸,不觉一笑。
次日兰子杭还在忙,严喧问了几次,也就不再催促,众美人少年陪他下棋取乐,有人弹琴,有人打扇,众星捧月一般,把他伺候得舒适无比。
晚上兰子杭特意回来陪严喧晚餐,虽然他谈笑风生,但眉间难掩倦色,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也暗淡下来,严喧不过意,饭后便没留他,叫他快去休息。
回到自己屋里,严喧算算时间,来到功德林已经五天,却只跟兰子杭匆匆见了几面,想找茬都没时间,嗯,这是怎么回事?严喧眼珠转了转,心下已经明了。
第六天开始,严喧不再纠缠兰子杭,只命人带他在清州城里城外游玩,等把左近的风景名胜都玩了个遍,已又过了半月。
这天他把兰子杭找来,直截了当地道:“多谢你这些天的款待,我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非常开心。”
兰子杭微笑:“招待简慢,还望严公子包涵。”
严喧笑道:“你客气了,我皇命在身,不能久留,虽然在这里过得舒服,也不得不起程。”
兰子杭暗中欢喜,脸上却无波澜,诚恳地挽留了一回,见严喧执意要走,便道:“既然如此,在下备一份薄仪,供您路上使用,还望严公子不要拒绝。”
严喧笑道:“人家送礼,我向来收得爽快,只不过礼太轻了可不行。”
兰子杭心中轻蔑,脸上含笑,命人把早就备好的礼物送上,严喧笑眯眯地验看一遍,照单全收。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就不跟你客气,原来你兰家生意做得这么大,清州居然七成的生意都归你,整个江南也有将近一成是你兰家产业,嗯,果然富可敌国啊。”
兰子杭心中一凛,自来树大招风,豪富之家往往会引人垂涎,这也是为什么兰家会用心结交官府的缘故,有官府做靠山,不但做生意容易,也相对安全,当然,用在孝敬官员身上的钱,也不在少数。
他心中揣测,越发小心谨慎,直到把严喧送出清州,看他远远消失,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