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你家干什么?”在两人的唇无限相接的一瞬间,秦苏越似乎总算受不了这股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旖旎氛围,强行偏过头,冷着嗓音说道,“医生也说了,按照你的恢复速度,一星期左右就能完全养好,我没必要再呆在你家里。”
“那除此之外呢?”
秦苏越疑惑,“什么?”
“我说,除了这一层原因之外,”丁骁炜压低声音,“不能有别的理由让你留下吗?”
“我能让你留下吗?”
秦苏越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能让你留下吗?
能吗?
秦苏越只觉得心口忽然被人用一只锤子敲了一下,啪的一下,某块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循环往复的震动起来。
嘭,嘭。
像是一种无言的呼应,又像是心房将某些滚烫的情绪挤压向骨髓的声音。
逐渐和沉闷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
“确实,话不能乱说。”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那时候弯下腰,一低头,看见的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温和,清亮,满满当当映着他沉默的倒影。
像是将一整个自己都稳稳的装了进去。
……
秦苏越想抬起手来抹一把脸,好让他现在僵硬的面部肌肉松缓一下,然而他刚一挣动手臂,丁骁炜立即察觉到了,随即更用力的收了收胳膊。
秦苏越无奈,“你好歹让我把手抽出来。”
“不要。”
“……我又不跑。”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丁骁炜话里意有所指,他静静看着他,“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秦苏越小幅度的扭了扭肩,“我琢磨一下。”
丁骁炜不依不饶,“刚才那么久你都没有琢磨清楚?”
“刚才我在发呆。”
“……”丁骁炜被这人意料之外的坦诚哽了一下,片刻后‘嘶’了一声,听起来似乎颇有些牙痒痒,“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秦苏越模糊的笑了声。
丁骁炜耳尖一动,“你笑什么?”
秦苏越立即扳回一张脸,“没笑,你听错了。”
“你当我聋?”
“真没笑,你幻听了。”
丁骁炜盯着怀里这人白皙鲜明的侧脸轮廓看了一会,忽然伸手就去挠他的腰,“说,你又悄悄mī_mī琢磨什么呢?”
“我艹!”秦苏越浑身立即条件反射似地一缩,险些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要不是还被丁骁炜一只手按着,他现在一准能直接窜出客厅,“靠,你别!别挠我腰!”
丁骁炜才不管他,眼神里攒的都是明晃晃恶意的笑,摁着人就是一顿挠,“说不说?嗯?”
“丁骁炜!你他妈的王八蛋!”
这其实是很久之前两个人打闹时的的小习惯——那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是现在这副四不像的模样。那时候的他们就像两条互相重叠的线,从很久之前的某个点开始,命运的笔墨划下无声的转折,前行的道路上忽然就多了另一抹身影。
如同这个时隔多年还记得一清二楚的习惯。
秦苏越的腰从以前开始就敏感的不能碰,虽然升上高中之后常年投入到高强度的体育训练中,腰腹上覆盖的肌肉层日渐变得精悍而削薄,但依旧挡不住其怕痒的本质。
秦苏越好不容易七手八脚架住丁骁炜的胳膊,额上浮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丁骁炜趁他不备再动手。
丁骁炜的目光就像一柄小刷子,从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一直扫到他半开的唇,“先说你刚才笑什么。”
“你先把手挪开!”
丁骁炜和秦苏越眼瞪眼的僵持了好一会,倏然上半身一使劲,把秦苏越整个人往沙发靠枕上压过去,“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苏越猝不及防,整个人啪叽一下全陷到了柔软的靠枕里,他使劲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丁骁炜这人突然压上来的力气大的惊人,他蓄力一掀居然还没掀开,“你干嘛,有本事好好说话!”
沙发本就不算宽敞,两个身高均值能有一米八五的大男生往上一倒,彼此之间能留出的空隙不用想就知道屈指可数,丁骁炜和秦苏越肩抵着肩,鼻尖几乎互相碰在一块,压在上面那位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瞬间衬得他的眼神深邃的沉下来,“碰都碰不得?这么敏感?”
秦苏越脸上微微烧起来,身上的热度这会儿全都沿着脖颈飞快涌上去,“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丁骁炜看着身下秦苏越涨红的脸,轻轻笑了一下。
他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秦苏越敢怒不敢言,想要暴力掀翻殖民统治者,然而半个软肋又被人按在掌心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缓下自己的心绪,准备以理服人,“你……”
然而他一句话只开了一个头,丁骁炜忽然低低问道,“我能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