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对等在此地的禁军将军张献宁客气道:“劳烦张将军,此地还请您多看着些。”
“这个自然,顾大人不必客气。”
樘华点点头又回去了陪两位说话。
他们上午走的慢,走了这么一遭,太后筋骨活动了一回,觉得颇为舒适,心情也好。
樘华招待他们喝茶吃点心,好在先前靖宁王给他送了几车吃食来,现在倒不至于太过寒简。
手底下人用心伺候,李昌利等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命许多田仆一起动手杀j-i宰猪,将几个菜收拾出来。
这些菜都不是j-i,ng致的菜,不过胜在新鲜,菜新鲜,菜品也新鲜,皇帝与太后两人又走了不少路,正是饿的时候,用这样的饭用得极香。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用过午饭后,樘华好不容易将皇帝以及太后送走,在心里松了口气。
太后与皇帝对他实在满意,太后临走时还拉着他的手,殷殷嘱咐,“哀家知你是个好的,你在这里住着,也莫要太过简朴,你还年轻,莫亏了自个儿身子。”
堂堂一国太后,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谓亲切至极,樘华心里感动,行礼道:“多谢皇祖母,臣一定好好照料自个儿,不叫你们担心!”
太后欣慰道:“这便对了,多保重身子,也好为这天下多谋几年福。”
樘华不知道太后出于什么原因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客套话,不过这话一传出去半个皇都都惊了。
随后,皇帝与太后皆有赏赐下来,令不少人狠狠眼红了一把。
很多人在樘华这个年纪还是白身,再没出息一点的,即使年长他一辈,也不过是个小官。
皇都里没几个像他这般,还未满二十便到了这个高度,况且颇得皇帝与太后的青眼,若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以后还不定有什么样的造化。
真说起来,樘华不过是为庶子,原本请封都轮不着他,他兄长要继承王府,弟弟是嫡子,应当也能请下个封号来。
他作为中间的庶子,不上不下,实在有些尴尬。皇帝不可能给靖宁王府如此厚待,皇子们本来就多,子子孙孙数十人,正宗的皇子皇孙都不一定有封号,他这偏房庶子就更不大可能了。
然而,满皇都都觉得不大可能有出息的人偏偏最有出息,樘华无论做官还是从商,都做得风生水起,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只这一遭,暗地里嫉恨他的人就不知有多少。
先前叫他“顾狂”等花名的人便多少期望他狂妄自大,自毁前途,只是世事难料,他不仅没有自毁前途,还大放异彩,直至这个地步,大部分人已惹不起他了。
年初十,早朝正式开朝。
樘华现在已经是四品官,平时不怎么上朝,不过大朝会须得参加,像年初十开朝,第一次的大朝会,他是必定要参加的。
江平原平时跟他住在庄子上,知道他要开朝,头天晚上便令敬宜与瑞栀两个熨烫好衣服,准备朝珠朝靴等。
他们离得远,第二日天未亮,樘华就被挖了起来,送上马车,江平原亲,自驾车带他往宫里赶。
樘华眉眼饧涩,困得在马车里直打哈欠,喃喃道:“这日子也太什么了,天又冷眼又困,还得颠颠簸簸去上朝。”
江平原温声,“公子莫说这样的怪话,这难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若换个寻常人来,宁愿短寿十年二十年,怕也想获得个颠颠儿上朝的机会。”
“事实就是如此嘛,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樘华靠在靠垫上,从匣子里摸点心吃,“我约了千曲他们过几日去逛元宵灯会,你记得空出时间来与我一道去。”
“我知道了。”
江平原现在也忙开年了,他既要管铺子,还得安排两个庄子,甘华那边香云纱的印染不能停,谷准的玻璃也还要继续烧,郎窑瓷也得跟进。
他是大管家,虽然下面有许多人手可使话,但这么多事也足够令他忙得脚不沾地。
江平原都在太忙,忙得都快想不起来c,ao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樘华倒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白天在这边忙碌,晚上过去黏着着他阮哥,日子过的充实又快乐。
樘华住在庄子里,不必担心有人突然闯入他房间,心里一直暗搓搓计划晚上去跟阮时解睡。
如果不是阮时解最近实在太忙,要处理他公司新项目的事情,樘华计划早就得逞了。
樘华到宫门前时,天才微微露出点白光。
官员们大多已经到了,大家啃饼子的啃饼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的说话。
许多人看见樘华过来,纷纷扬起笑脸跟他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长官。
樘华忙谦虚地回应,该拍马屁的拍马屁,该结交的结交,短短一年多,他已经成为挺适应官场的老油条。
大朝很快便开始,大家排好队,在太监的引领下,慢慢到议事殿去。
樘华排在靠后的位置,站着听了全场。
他这种级别的小官员,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在朝上基本不会说话,就算有事大多,也还是以上奏折为主。他们的官位实在太低了,一般来说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
绝大部分人当官当得比较谨慎,奉行中庸之道,不会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樘华站着听了近两个时辰,国家大事都心里有数了。
随着太监一声退朝,樘华他们这些官位低的站在原处,等前面的大人们先走,才在后面慢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