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举起手,对赵恒的灵柩拱了拱手,义正言辞的道:“我乃是先帝门生,为先帝守灵,纯粹是以全孝道,却没料到,撞上了你们这帮子肮脏人,污了我对先帝的孝心。
你们不敢去垂拱殿,我去。
我去找太后,找寇相,问一问他们,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在先帝灵柩前,行如此不知廉耻之举。”、
那个最先扑到寇季身边的婕妤,听到寇季这话,脸色铁青,她气的浑身颤抖着道:“去就去,左右都是你占了我们姐妹便宜。
纵然是死,我们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嘭!”
她话音刚落,杨妃随手打翻了一个烛台,喝斥道:“够了!”
寇季跟嫔妃们吵闹,她可以坐山观虎斗,当戏看,可要是闹到朝堂上去,她却不能容忍。
此事若是闹到了朝堂上,先不说刘娥和寇准会如何处置寇季和那些嫔妃,单单是影响,就不是杨妃能够接受的。
一旦此事闹上了朝堂。
让人知道了后宫的嫔妃跟寇季有染,那后宫立马就会被好事者描述成藏污纳垢之所。
到时候不仅赵恒的名声不保,刘娥、杨妃、李妃等人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为了一群即将被发配到姑子庙里的人,污了赵恒的名声,污了她们的名声,杨妃决不答应。
“一群不知廉耻的东西,当着先帝灵柩面,行苟且之事,简直是罪该万死。”
“陈琳!”
杨妃怒喝一声。
陈琳匆匆出现在了殿中。
杨妃恼怒的吩咐道:“把这群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本宫押下去,关押起来!”
陈琳刚要答应,就见刘娥略显疲惫的进入到了殿内,她在殿外就听到了争吵,进入到了殿内以后,不悦的喝斥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打扰了先帝安眠,哀家斩了你们。”
嫔妃们明显畏惧刘娥。
随着刘娥的喝斥声落下,她们吓的直哆嗦。
杨妃起身,凑到了刘娥身边,低声把大庆殿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刘娥。
刘娥听完以后,盯着那些嫔妃们,破口大骂,“见过蠢的,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寇季若是能被你们迷惑,哀家岂会让他待在大庆殿?
你们若是找哀家乞命,找官家乞命,甚至找李妃、杨妃乞命,哀家说不定会觉得你们可怜,放你们一马。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干出这种蠢事,更不该玷污先帝灵寝。
你们真是找死!”
“郭槐!”
“奴婢在!”
“当事之人,拖出去杖毙!其余人全部给哀家送到姑子庙去,让掌庙嬷嬷给哀家严加看管,出了差自,哀家要她们脑袋。”
“……”
“娘娘饶命啊……”
“姐姐饶命,妹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
然而,她们做出了这等事,刘娥又岂会轻饶她们。
任凭她们怎么哀求,刘娥都心硬如铁。
郭槐当即招来了宦官们,推着嫔妃们往外走。
那几个招惹寇季的嫔妃,被架出去以后,就在大庆殿前,被当场杖毙。
其余的嫔妃被架着出了大庆殿,捆绑上,塞住了嘴,扔进了一个马车里。
正当郭槐要拽着两个年幼的才人们离开大殿的时候。
寇季突然开口了,“等等……”
刘娥、杨妃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寇季身上。
郭槐盯着寇季,阴阳怪气的道:“寇季,今夜你在宫里犯了忌讳,娘娘仁慈,没有处罚你,你还想干预宫里的事情?你是嫌命长吗?”
寇季搭理都没搭理他,而是对刘娥、杨妃等人拱了拱手,道:“娘娘,瞧她们两个的年龄,恐怕刚入宫不久吧。恐怕先帝都没宠幸过她们。
她们年龄还小,送进了姑子庙,恐怕会被欺负死。”
刘娥瞪起眼,难以置信的道:“你要为她们求情?”
杨妃不悦的道:“寇季,此前的事情,你虽无大错,但仍旧有错。姐姐没有追究,已经给足了你们祖孙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寇季晃了晃头,认真的道:“臣没有为她们求情的意思。她们的死活,其实臣一点儿也不在意。臣只是觉得,她们年龄还小,什么错事也没做过,就此了结了余生,实在有些太残忍。
宫里又不缺她们两个三餐饭食,不如就赐她们一个宫娥身份,让她们留在宫里,也算是一桩功德。”
刘娥闻言,眯着眼,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杨妃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妃踌躇了一下,低声道:“两位姐姐,妹妹觉得寇季说的有理。妹妹从深宫里出来,身边也没个贴心的宫娥伺候着,不如就把她们两个贬为宫娥,赐给妹妹。
妹妹救她们一命,就当积了一个功德,希望这功德能应在祯儿身上,让祯儿以后无病无灾。”
李妃难得有一次主见,又搬出了赵祯,刘娥和杨妃都看向了她。
李妃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
刘娥和杨妃对视了一眼,杨妃缓缓点了点头。
刘娥沉声道:“既然李妃为你们两个求情,那哀家就饶你们两个一命。从即日起,削你们两个身上的妃位,降为宫娥,以后专心伺候李妃。”
两个小丫头闻言,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刘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随后,刘娥盯着寇季,冷声道:“再插手宫里的事情,就算你有寇准护着,哀家也饶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