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潭看着那张合照,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果有一天有徐以青这样的全民知名度,真的不知道该爬多久。
白陆曾经和他说过,徐以青的跌落和星阁的跌落,他们也是之后才意识到,并非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或者几件事。
就像新陈代谢一样,没有人会永远红,到了某个节点,他必然会被新的审美潮流和其他各种因素淘汰。
收回了思绪,王流旭和白陆正在倒苦水,恨不得把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全跟白陆说了,顺便还要打听一下到底是谁那么不要脸地在针对周之潭。
“我不知道。”白陆喝着茶,“我不比你想知道么?”
“会不会是顾……”安印咳了一声,“算了,我这么没证据怀疑人家不好。”
“出来吃饭的说点别的吧。”周之潭把手机放在桌上,身后靠着后背,这会空调吹着还觉得挺舒服。
老板从厨房忙进忙出好几趟了,这会跑来刚要开口,王流旭拿手一挡:“老板别说话,你要说什么我们都明白,我们鸭架做汤。”
老板一听把手往桌上一拍:“谁问你这个了!我要问你们要看我推车出来给你们表演片皮还是在厨房片好给你们端上。”
“片好就行了。”
老板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真的?我技术可好了,我还会耍花……”
“收起您的表演欲。”王流旭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明天我们几个还要拍……上班,麻烦您快点,吃完回去睡觉了。”
老板这会出来的时候总算端着蒸笼和片好了的鸭,一块块连皮带r_ou_,看得就颇有食欲。荷叶饼的香气袭来,旁边还有京葱甜酱,老板给他们排好后,忽然说:“门口那是你们朋友么?你们进来不久就蹲着附近。”
王流旭和安印抓着荷叶饼的手都顿了顿,周之潭一筷子还没下去,直接看向了白陆。
白陆慢条斯理地抹酱,听见这句话抬头看老板:“那喊他们进来一块吃吧,就说是白老板说的。”
老板真的跑到门口去喊了两声什么,过了一会他又跑了进来,走过来还盯着他们这唯一一桌多看了两眼:“您别说,外面那俩穿得还挺像狗仔队。你们别是什么明星吧?”
两个人挂着个大炮进了门,带着两顶鸭舌帽,一脸丧气得很,白陆招呼老板给他们加个椅子,两个人坐了下来。
老板又跑过来:“两位吃点什么?我们这有徐以青套餐,徐以青吃过的套餐!”
鸭舌帽抬眼看老板:“什么玩意儿?”
“给他们一人一碗面。”白陆啃着鸭腿,“饿了吧。”
那两个人鸭舌帽又恢复了丧气的表情,这两个人正是很早以前跟过白陆在弄堂口的蓝期社的人。
“白少,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会来呢。”
“老孟啊,我不来你就打算跟着我家小孩了是吧。”白陆看着他,递给他一双筷子,“说好一个月拍两篇,你这算什么?”
“不是白少,现在谁不想拍小周啊。”老孟接过筷子夹了片鸭皮,“不瞒您说,宾馆外面蹲着好些人呢,还好我机智,我说他们拉蒙那个男团宾馆酒店在西门那家,于是那记者才都一窝蜂跑了。你孩子不是我孩子啊,我就拍个照给我的那些八卦群众看看交个差,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乱写!”
“嗯,那我真是谢谢你。”白陆给他夹了另外一个鸭腿,“这个赏你。”
“谢谢……不是!”老孟又恢复了哭丧的脸,“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啊,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这新闻诱惑力多大啊!!你懂吗!!就跟这烤鸭,他诱惑着我去吃,我能不去吃么!”
白陆没说话,过了半天憋了个“哼”出来。
周之潭觉得好笑,没忍住,用手捂了一下嘴。
老孟这会反应过来了,连忙站起来对着周之潭握手:“您好啊小周,我是那个蓝期社的记者,叫我老孟就行了,我旁边这二傻子叫小蒋。当年和你们白总也是不打不相识,你很多八卦上的路人拍图都是我拍的,我没瞎写你的,白少都盯着呢。”
周之潭和他握了握,有点不知所措道:“……你好。”
所以为什么要和一个狗仔在一个桌上吃片皮烤鸭……不过这个狗仔看起来是很怕白陆了。
老孟和周之潭打完招呼,又转过去看白陆:“白少,真的,打个商量,我就拍一张!”
白陆撑着头看他:“你知道今天微博照片上那一家三口是谁拍的吗?”
“哦,这我还真知道。”老孟点点头,“我师傅。”
“你师傅帮英石美拍的是吗?”
老孟没出声,但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白少啊,不是我说你。”老孟从口袋里拿了盒烟,给白陆发了一支,“你越不想和人斗,人越来劲怎么办?你们这几个流量小生和英石美那几个流量小生比,作为一个合格的狗……不是,媒体工作者,那我肯定更喜欢拍他们啊。你们这几个小孩真挺好的,你看这么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十点,最多也只能拍个吃烤鸭。”
老板把面送了上来,他捞了一口:“但那几个就不行,不是我师傅在圈子里警告过,我真的是恨不得天天去出他们新闻。”
老孟的师傅就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大狗仔沈河涛,明星公司都挺怕他的,知道没有他拍不到的新闻。老孟自力工作室之后,一心想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边又发现自己也撼动不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