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电话回到桌前,他仍是心事重重的。
秀茹问了一声,“怎幺了?谁的电话?”
景和沉滞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她,“我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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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天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一天也没有停过。
一年多前三姨太办丧礼布置灵堂的那些东西如今又被重新挂了上去。
过来悼唁的人从车里下来,撑的一律是黑色的雨伞,仆人的胳肢窝里夹着花圈和挽联,一把把移动着的黑伞在铅灰的天幕下蠕动着,衬着那些被雨淋湿的白色布幔,无端地更平添几分压抑。
这些宾客除了一些远房的亲戚,大部分都是顾老爷生意上许多年的伙伴和朋友,在他们看起来,老顾的丧礼是比较凄凉的,忙来忙去的人虽然有许多,却如无头苍蝇似的混乱成一团,因是没有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
他一共只有两个儿子,那脑子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