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陵无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无益,为了确保阿成阿包他们安危,眼下也只能提前出发了。事实上,他同样知道有无官府的文书并不影响祖家的行动,既然已经确定陈县君,按常理令支县县府也不会坐视不理。无非是官面上要走一些过场罢了。
“如此,也罢。大公子先召集大伙。我这便先去院里知会一声。”
说罢,他转身疾步离去。
祖昭回身向祖季问道:“你怎么样,要么先回去歇息一阵。“
祖季拍了拍胸脯,一副正儿八经的姿态,说道:“无恙,大公子放心,我就盼着今日呢。”
祖昭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赶紧去换上甲衣。”
祖季兴奋的应了一声,正要离去,祖昭又叮嘱了一句:“去将韩大哥也请过来。”
祖季点头:“知道了。”说完,撒腿飞快的跑向后院门廊。
未及多久,听说了消息的祖厉祖恪等人跟着祖陵一起来到后院。这几位叔伯无不是低沉脸色,在看到祖昭时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责怪。虽说祖昭最近的表现有许多出人意料的地方,不仅出类拔萃,也有愈发明显的独断专行。可毕竟是祖家大公子,他们身为叔伯也不便把话说得太过无情。
对祖昭而言,表面上似乎他确实有所失算,可即便如此,事情发展的结果并无任何差异。
他之所以让阿成阿包阿仲等人先行打探消息,除了尽快摸清楚贼众具体下落之外,也是希望借助他们行动所获得消息,来催促庄上尽快组织行动。他料到陈县君是一个圆滑而不喜是非的人,也猜到祖父墨守成规按部就班,此事稍有拖延,必会破绽百出,这大破太平道徒众并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自己绝不希望落空。
与几位叔伯介绍了一下情况,又再次主动承认错误后,他一转话题到正事上,开始详细安排出马的路线和到令支县后的部署。恰在这时,韩当跟着祖季也赶了过来。祖昭向众叔伯介绍了韩当,只称其是最近于安阳亭新结识的义士,并无多言其他。
祖繁昨日带来的令支县地图尚留在庄上,这会儿摊开在众人面前。
韩当只扫了一眼地图,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指出一条捷径。他说道:“此处多是平原,沿途不必经过县城和附近村镇,大致上可以隐蔽行踪。”他又指了指令支县县城东北外的地方,接着说道,“从这里开始是一片密林,林子很大,贼人定然藏匿于其中,不过,搜索起来极其不易。一旦惊动贼人,四散而退,除非有足够的人手,否则很难围追。”
听完韩当这番话,众人各有沉思。
祖厉稍叹一口气,颇有担忧的说道:“所言极是,看来,务必要请本县县府和令支县县府联手支援,方才有可能将贼子一网打尽。”
祖恪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没错。我祖家虽有众人子弟,可此行能去的至多不过百余人,以这些子弟围堵这么大一片树林,难比登天。”
祖陵无可奈何的说道:“只是,事态紧急,怕就怕等不到县府派人。”
祖厉道:“等不到也得等。”
这时,一旁的祖昭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贼众仅仅只有四十余人,我等百余人,装备精良,没道理还要这般投鼠忌器。虽说要一网打尽没错,但贼人不过都是一些乡野村妇,我等只消稍微用计,一样能出奇制胜。”
在场众人无论身份地位贵贱,好歹都是世家子弟,个人素养上自然要比那些平头百姓要优越的多。大家也都清楚信奉太平道者,几乎都是下层的穷苦农民,平日老实巴交又缺乏文化知识,从各个方面上来讲,完全都处于劣势。
祖厉下意识看了祖昭一眼,问道:“阿昭,这么说,你已有计策。”
祖恪迫不及待跟着追问道:“计将安出”
祖昭不慌不忙,指着地图上树林的地方,说道:“我等大可疑兵造势,三面设疑,一面设伏,驱赶贼众逃向埋伏圈,此乃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十分简单的三言两语,然而让在场众人无不眼前一亮。
既然茂林深密,贼众数量不多,未必真能比他们把情势看得更清楚。再加上贼人大多农民出身,几乎没有识破疑兵之计的可能性,此计大有可为。
祖昭继续说道:“此计无他,无非是化被动为主动,转暗敌为明敌。以逸待劳,纵然会有少许纰漏不能一网打尽,但重创贼众不在话下。”
祖陵慨然叹道:“大公子此计甚妙。”
祖厉虽然心中同样认为这是可行的办法,不过多年实战经验告诉他,万事不能太想当然,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方才能见成效。往往预计十成的效果,真正实施起来最多只有六成的实际效果,要想达到十成的事迹效果,那就必须预设出十二成以上效果。
于是,他说道:“茂林虽密,但贼子毕竟要比我们更加熟络,岂不说是否能成功逼迫贼子逃往设伏之处,万一他们另有出路,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么”
众人面面相觑,顿觉祖厉的话不无道理,虽说有很多地方说不准,可既然提出了这种可能性,那就必须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彻底杜绝意外的发生。眼下之事绝非儿戏,弄不好便是一场大阵仗,随时会有人丧命。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韩当,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发言道:“依我看,贼人选择